凌飞。她转头看向刚从林子里回来的关凌飞,他腰间的猎刀还沾着松脂,你带大黑去查查这些银钱的流向。关凌飞没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她顶。
大黑犬凑过来,湿乎乎的鼻子蹭了蹭她的手背。
日头偏西时,关凌飞带着猎犬出了村。
他走的是后山小路,脚下的碎石子硌得靴底疼。
大黑突然停住,鼻子贴在地上嗅了嗅,然后抬头朝西北方叫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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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凌飞顺着方向望去,山坳里有座破庙,庙门挂着的褪色布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算盘声。
他摸了摸腰间的猎刀,嘴角扯出个冷硬的笑——地下钱庄,是吧?
他弯腰拍了拍大黑的脑袋:走,先看着。猎犬低低应了声,撒开腿往前跑。
关凌飞跟在后面,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像把随时要出鞘的刀。
山风裹着松针的苦香掠过关凌飞的耳尖,他蹲在破庙后那棵老槐树上,看着庙门布帘被风掀起的缝隙里,三四个青布短打的汉子正围着张红漆方桌数银锭。
大黑趴在他脚边,喉咙里出极轻的呼噜声——这是猎犬确认目标的信号。
好狗。关凌飞伸手摸了摸大黑的耳朵,指腹蹭到犬毛上还沾着的晨露。
他盯着方桌上堆成小山的银锭,喉结动了动。
这些银钱本该是青竹村村民用汗水换的工分,此刻却在这阴湿的破庙里,变成了赵家剥削八村的刀刃。
他摸了摸腰间的猎刀,刀柄上的虎皮纹路硌得掌心疼——他本想一刀劈了这鬼地方,可苏惜棠昨晚说的话还在耳边:要揪出幕后的线,得让他们自己把尾巴露出来。
他掏出怀里的竹哨,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声。
大黑立刻竖起耳朵,从树杈间跃下,绕到庙后墙根,用爪子扒拉着一块松动的砖。
关凌飞借着树影掩护滑下树干,蹲在大黑旁边。
砖缝里透出的光线里,他看见墙内堆着半人高的木箱,箱盖上歪歪扭扭刻着青竹工分四个字——和老刀在清河镇搜到的那个破木箱一模一样。
果然。关凌飞捏紧拳头,指节出轻响。
他摸出怀里的信鸽,往它腿上系了块刻着地下钱庄,人赃俱在的竹片,信鸽扑棱棱飞上天空,翅膀掠过庙顶时,惊得布帘猛地一掀。
方桌旁的汉子抬头望了眼,骂骂咧咧地甩了块土坷垃:什么破鸟!
关凌飞退到山坳的阴影里,摸出腰间的铜哨又吹了声。
这次是长音,三短一长——这是和苏惜棠约定的暗号。
他望着信鸽消失的方向,嘴角扯出个冷硬的笑:赵家人不是爱用假契骗人么?
那就让他们尝尝真契的厉害。
次日卯时三刻,小桃穿着靛蓝襦裙站在破庙门口,腰间挂着苏惜棠新制的验契官铜牌。
她手里攥着块真分契玉片,掌心的汗把玉面浸得亮。
庙门开着,几个汉子正往马车上搬木箱,看见她时愣了愣:哪来的小娘子?
我是青竹村验契官。小桃扬了扬铜牌,声音脆得像敲玉板,昨日有村民说在这儿换了假契,我来查查。她往庙里走,目光扫过方桌上还没收拾的银锭,把你们的契拿出来,我要滴血验真。
为的汉子脸色一变,伸手去拦:哪来的规矩
大齐律例写得明白,交易契必须过验契官。小桃后退半步,踩在门槛上的鞋尖轻轻一勾,门槛下的碎石子哗啦啦滚进庙内。
这是和关凌飞约好的暗号——她余光瞥见山坳的树影里,大黑的耳朵动了动。
验就验!汉子咬着牙摸出块玉片,我们这契可都是正经
先滴血。小桃打断他,从袖中取出银针,按青竹村规矩,分契认主,得用主人的血养。她捏着汉子的手腕,银针在他指尖一刺,血珠刚渗出来,她便将玉片按了上去。
变故就在这一瞬。
原本清亮的晨光突然暗了暗,玉片表面腾起团黑雾,像被火燎的蜘蛛网。
小桃的瞳孔缩成针尖——这玉片和前日王家坪那男子的一模一样!
她猛地将真玉片拍在桌上,咬破自己的指尖,血珠滴在真玉上的瞬间,玉面腾起淡红灵气,连庙外的识心草都地竖了起来,叶片上渗出细密的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