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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18(第17页)

所以陆却才拿“汴河浮尸案”作为和官家谈判的资本,他主动成为官家不怕死的棋子。

在帝王心里,当一个人被利用完所有的价值,而他本身又污迹斑斑,这个人就可以除去了。

“你的意思是……”韩司突然明白了,原以为自己看得比谁清楚,这时才发现,原来他才是那个局中人,他突然笑道,“原来……原来是这样啊!陆九!我从前以为你不会揣测圣意,陆九,我真是小看你了!”

“哈哈哈哈哈……这招,这招妙啊陆却!一百二十万贯,现在都进了他的腰包了!”韩司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忽然剧烈得咳嗽起来。

“相爷,”陆却突然说,“您非得保下韩彦吗?即使他亲手杀了您的长子?”

话音落下,长街寂静得连风声都凝住了。

那些与韩彦往来的小娘子,个个都提过,韩家二郎常被梦魇缠身,夜里惊起时,总嘶声喊着同一句话——“大哥……对不起!”

“你说……什么?!”韩司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第118章

陆却说:“难道韩相从来没有疑心过吗?”

韩相颈侧的青筋浮了上来,连续而用力地吞咽,仿佛喉咙里有一块烧灼的碳,他已经能闻到心里焦糊的气味。

对于这个小儿子,他无可奈何,鞭子抽断过三根,戒尺敲碎过五把,按在祖宗牌位前跪了,打过骂过,亲自教导过,都没有用。

有时候打得狠了,他娘亲说,彦儿只是不像别的孩子那样会做样子,他本性不坏。

他也告诉自己是这样的,很多事情他不愿意去细究,刻意忽略那阴鸷的眼神,毕竟是他的血脉。

这念头像一味麻药,敷在良知溃烂的伤口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麻得他几乎要信了,他真的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只是任性些,糊涂些……

不,现在该思考的不是这件事,他现在想的应该是如何将自己摘出去。

可摘的出去吗?那是他亲儿子,摘不出去了啊!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呼出一口滚烫的气。

“陆九。”他对陆却说,浑浊的眼睛凝视着陆却俊逸的面庞。

“相爷请说。”陆却直面他的眼神。

韩司笑了笑:“陆却,朝廷总喜欢把人分作清浊两派,可这世上哪有什么非黑即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各为其主,各谋其路。”

“贤臣?哪个贤臣不是时势逼出来的。用得着时是贤,用不着时便是碍眼。我看得清楚,贤时便用,不贤则黜。”

“当年保下周恒,是真的惜他那一身硬骨。如今看好你,也是真的欣赏你破局的锐气。”

“这朝堂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了。记住我这话,风往哪边吹,从来由不得草自己决定。但草可以选,是拦腰折断,还是顺势伏低,等下一阵风来。”

陆却定定地看他,他惊讶的是,不愧是一朝宰相,能在大风大浪面前保持着如此定力,还能说出这一番话来。

“多谢韩相提点,”陆却由衷道,“父失教,子坐罪,父连坐。接下来,您是准备断尾求生,污名止损?”

韩相整理衣冠,又恢复了那蔑视天下的狂傲,“没必要!老夫盘踞朝堂四十三年,早已长成连片山林。枝条伸到哪里,树荫底下站着多少人,连老夫自己也数不清。”

“你砍得断主干,挖得尽须根么?今年枯一枝,明年发十芽。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何况是活了半个甲子的老林子?崔氏那群新柴,烧得太旺,是暖人,也是会烫手的。”

他又忽然轻笑一声:“老夫今年六十有二了,是老了,可太子殿下还年轻啊。陆九,不管怎么说,我是太子党,我们还是一路人!”

陆却说:“下官只忠于君国。”

“好了,陆九,奏你的折。咱们来日方长!”

韩司语罢阖目,不再多言,大袖一挥,踩着仆人上了马车,扬长而去。唯有秋风穿庭过树,惹得满枝簌簌,似叹似笑-

程虞坐在芙蓉盏院子里剥黄豆,这些事应该交给店里的小丫头做,可是这些豆子是要给阿婆做豆腐的,所以她自己亲手来。

这几天,张澈和沈芙蕖又去了江南,自己和大小双留在芙蓉盏打理各项生意。

沈芙蕖走之前还交代了她再按照菜谱多做几道菜,程虞把黄豆倒进盆里,空闲出来的手翻了翻菜谱。

沈芙蕖最近写了一本《大兴食谱》,书里面将菜分成了五大菜系。

第一,是汴京融合系,说汴京的菜是“百味杂陈,至味在变”,详细记载了炙羊肉如何参用南人梅酱,包子馅何以兼蓄北姜南葱。2章讲的是江淮鲜隽系,分析江淮菜“刀工引味,清汤吊魂”,书中还考据了淮扬刀法如何令河豚腴而不腻。

第三种菜系是川蜀辛香系,记录了红油法制三十六式,剩下两种分别是闽粤海韵系和北疆酣畅系。

程虞虽然识字不多,可不妨碍她看菜谱,因为这本书上,画了很多小人画,食材切成什么样,怎么腌制,放几勺酱料,画得清清楚楚。

食谱刚写出来,汴京七十二家正店的灶间便都摆上了一册,书页都被那些厨子翻卷了,浸满了油渍,甚至还有番商携译本至高丽贩卖。

程虞净了手,美滋滋想道,她的沈姐姐真厉害,都这么忙了,还能有空写书,有时候不得不怀疑她到底长了几只手。

程虞剥完了豆子,照着菜谱细细切了茄子。油锅一响,椒香漫开后厨。

“客官尝尝本店新品,分文不取!”没过多久,她笑盈盈端出一盘酱色油亮的茄子,但似乎没有引起多少注意。

如今,汴京都在议论最近新判的案子,芙蓉盏的客人也不例外。

程虞听他们说,汴河边的十三具尸体找到了死因,他们都是私铸铜钱的工人,在铸钱时吸了过多的绿矾蒸汽,中毒死了。

这个案子牵扯出好多人,有地方矿司,有漕运官员,还有韩相的儿子,他们把制造的赝币销到边境去,干的是卖国的勾当。

程虞无心干活了,抓到一个食客就问,“那怎么判的呀?”

这食客说得眉飞色舞:“当然是三司会审,审了半个多月,抓了不知道多少人呢。韩相被革去宰相职,褫夺爵位,仅保留虚衔太子太傅致仕,禁足京郊别苑,非诏不得出。家产抄没六成,三代内不得入枢要。”

另外一名食客说:“他儿子定了私矿通敌、戕害人命的罪,斩立决。

“还有漕运、矿场涉案官吏,皆被流放流三千里,韩氏门生故吏贬黜的罢黜,调离的调离,永不叙用的有二十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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