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刘向阳的日记,还有十几本来自天南海北的旧日记,都是曾经在“老虎牙”哨所服役过的老兵寄来的。
最老的日记纸都黄了。
那位叫张建国老兵在信里写,
“听说哨所要出书,我激动得一宿没睡。我们那代人没留下什么,就这些字,算是给后来人做个见证。”
林心萍一本本翻看。
她看到哨所从帐篷变成地窝子,又变成石头房子。
看到军犬从“大黄”换成“黑子”。
看到一代代年轻人来了又走,唯一不变的,是悬崖边上那面国旗。
“这不是一本书,”
她对戚何说,
“这是一座哨所的集体记忆。”
就在整理工作进入最关键阶段时,又一场暴风雪封了山。
这次比上次更猛,狂风卷着雪粒,打得石头房子砰砰响。
最要命的是,煤油快用完了。
为了省油,夜里只能点一盏灯。
林心萍和几个识字的战士围坐在灯下,借着昏暗的光抄写,整理。
“林老师,您的手。”
小赵注意到林心萍手上新添的冻疮,是握笔太久,血液不流通导致的。
“没事,”
她搓搓手,
“你看这段,除夕,哨所唯一的一台收音机收到了春节晚会,战士们围着听了一夜,电池用完时,正好是《难忘今宵》。”(这里时间是杜撰,因为作者我忘了哪年第一次春节晚会了。)
她念出声,几个战士都笑了。
笑着笑着,眼睛又湿了。
“原来那些年,前辈们也是这样过来的。”
“不光前辈们,”
林心萍轻轻翻动着那些脆的纸张,煤油灯的火苗在她专注的脸上跳跃,
“你们看,每一本日记里,都夹着东西。”
陈大勇好奇地凑近,林心萍小心地从一本年的日记本里,拈出一片早已干枯、却依然能看出形状的雪莲花瓣。
花瓣下压着一行小字,
“今日巡山所见,采回一朵,夹于此,留作纪念。愿山河无恙,此花常开。”
陈大勇接过另一本,从里面掉出一小撮用红线仔细扎好的黑毛。
“这是……”
他愣住了。
“是大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