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根本就不是咱们阳间的鸡能叫出来的!”
“半夜鸡叫”事件后,江建军一家彻底成了村里的笑柄和“不祥”的代名词。
他们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躲着何晓蔓走,再也不敢上门来找茬了。
何晓蔓的日子,总算是清净了下来。
解决了叔婶这对眼前的苍蝇,她开始规划下一步的行动。
一直待在这个闭塞落后、人言可畏的村子里,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唯一的出路,就是去随军!
去找到那个名义上的丈夫江延川,让他成为自己和孩子在这个时代最坚实的靠山。
可随军需要路费,需要介绍信,还需要……钱。
虽然她的空间里有二十万巨款,但那些都是崭新连号的百元大钞。在这个流行“大团结”的年代,她要是敢拿出来花,不出半天,就得被人当成特务给抓起来。
当务之急,是把空间里的一部分现金,换成这个时代真正能够流通的货币和票据。
这事在村里办不了,必须去镇上。
打定主意后,何晓蔓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去镇上扯点布,给孩子做两件秋衣。
村里每天都有一趟牛车去镇上赶集,来回五分钱。
何晓蔓毫不犹豫地交了钱,带着两个对外界充满好奇的儿子,坐上了那辆慢悠悠的牛车。
这是孩子们第一次出远门。
他们新奇地看着周围不断后退的田野和树木,小脸上写满了兴奋。
“妈妈,镇上是不是有好多好多人?”宁宁仰着小脸问。
“是啊。”
“那……是不是也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何晓蔓笑着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当然有。等办完事,妈妈就带你们去吃肉丝面。”
“好耶!”
到了镇上,何晓蔓没有急着去供销社,而是先带着孩子在镇里转悠了一圈,熟悉环境。
红星镇不大,只有一条主街,两边是青砖灰瓦的平房。供销社、邮局、国营饭店、招待所……都挤在这条街上。
街上人来人往,比村里热闹多了。
何晓蔓的目标很明确——黑市。
这个年代,虽然国家严打投机倒把,但只要有需求,黑市就永远不会消失。它像野草一样,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野蛮生长。
她牵着孩子,状似无意地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巷子深处,果然别有洞天。
三三两两的人,鬼鬼祟祟地聚在一起,低声地交谈着。有人挎着篮子,上面盖着布,不时地掀开一角,露出里面的鸡蛋或粮食。
这里,就是红星镇的黑市。
何晓蔓知道,在这种地方,财不露白是第一准则。
她没有直接拿钱出来换,而是从空间里,取出了几样她早就准备好的“硬通货”。
一个,是做工精美的、带打火石的煤油打火机。亮银色的外壳,小巧精致,比当时流行的那种笨重的打火机高级了不止一个档次。
另外几样,是几面背后印着美女头像的小圆镜子,和几块包装精美的“友谊牌”雪花膏。
这些在后世几块钱包邮的小玩意儿,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绝对是能让城里人都眼红的稀罕货。
她没有像别人一样吆喝,只是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把东西摆在地上的一块布上,然后就静静地等着。
很快,她这与众不同的小摊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一个看起来像是二道贩子的瘦猴男人,第一个凑了上来。
“哎,大妹子,你这镜子……咋卖的?”他拿起一面小镜子,眼睛都亮了。
何晓蔓淡淡地报了个价:“五毛钱一面,或者一斤粮票。”
“这么贵?!”瘦猴男人吓了一跳。
“你看这做工,这后面的画,城里都买不着。”何晓蔓语气平淡,“不买没关系。”
她这副爱买不买的姿态,反而让瘦猴男人觉得这东西金贵。他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粮票:“行!我要了!”
第一笔生意,轻松成交。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很快,她带来的小镜子和雪花膏就被抢购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