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嘞……这,这何晓蔓,是中邪了吧?”
张婶哆哆嗦嗦的一句话,像是点燃了引线,院外的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
“可不是嘛!你看她刚才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还有那力气!江大柱那小子快四十斤了吧?她一个女人家,说拎就给拎起来了?”
“邪门!太邪门了!”
一时间,关于何晓蔓“中邪”、“鬼上身”的流言,伴随着她“悍妇”的新名号,像长了翅膀一样,迅传遍了整个红旗大队。
而作为事件的另一方主角,江建军和刘兰花夫妇,则是灰头土脸地回了家。
今天这一仗,他们不仅没占到半点便宜,反而是丢人现眼,亏到了姥姥家。
刘兰花被泼了一身洗脚水,又腥又臭,手腕还被捏得青紫。
宝贝儿子江大柱被吓得只会哭,晚饭都没吃就病恹恹地睡了。
江建军更是窝囊,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骂,连个屁都不敢放。
一家人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来。
“他爹!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刘兰花咬牙切齿地开口,一双三角眼里淬满了怨毒,“那个小贱人,今天敢这么对我们,明天就敢骑到我们脖子上拉屎!我们必须给她点颜色看看!”
江建军吧嗒着旱烟,愁眉苦脸地说:“咋给她颜色看?硬的打不过,软的骂不赢。她现在就跟个滚刀肉似的,沾上就一身腥!”
一想到何晓蔓今天那要杀人似的眼神,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打不过,咱们就不能吓唬她?”刘兰花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她一个女人家,还带着两个拖油瓶,胆子能有多大?你今晚……就这么办……”
她凑到江建军耳边,如此这般地合计了一番。
江建军听完,眼睛一亮,一拍大腿:“这主意好!就这么干!吓不死她个小贱人!”
他们俩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他们的这点小伎俩,全在何晓蔓的预料之中。
夜,渐渐深了。
村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何晓蔓家,煤油灯早已熄灭,屋里黑漆漆的,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熟了。
但实际上,何晓蔓正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毫无睡意。
她把两个孩子哄睡后,就一直在等着。
她太了解刘兰花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了。今天让她吃了这么大的亏,她要是不搞点小动作报复回来,她就不叫刘兰花了。
明着来,他们不敢。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暗地里下黑手。
农村里最常用的下三滥招数,无非就是半夜砸窗户、往院里扔死耗子,或者装神弄鬼地吓唬人。
何晓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想吓唬我?
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吓唬谁!
她悄无声息地从床上下来,心念一动,从空间里取出了两样东西。
一个,是巴掌大小、黑色的便携式录音机,是她前世为了采访录音用的。
另一个,则是一个小型的、自带充电功能的扩音喇叭,俗称“大声公”,是她以前参加公司团建活动时的纪念品。
这两样东西,在这个连电灯都罕见的七十年代农村,简直就是降维打击的外星科技。
何晓蔓打开录音机,从里面储存的几十个音效文件里,找到了一个她早就准备好的音频。
那音频的名字叫——《世界顶级男高音模仿杀鸡时的垂死惨叫声p》。
她又将扩音喇叭的音量,调到了最大。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约莫到了后半夜,月亮都躲进了云层里。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借着夜色的掩护,从江建军家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