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偷的,难道还是你卖身换来的?!”
刘兰花这话,说得又尖又响,充满了最恶毒的揣测和污蔑。
她这是道理说不过,逻辑辩不赢,干脆就撕破脸皮,开始泼脏水了。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尤其是在这个注重名节的年代,“卖身”这两个字,无异于最歹毒的诅咒,足以毁掉她的一生。
院子外,围观的村民们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大家看何晓蔓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有震惊,有鄙夷,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何晓蔓的美貌,在村里本就招人嫉妒。现在出了这种事,不知道多少人躲在暗地里,等着看她的笑话。
刘兰花看着何晓蔓瞬间冰封的脸色,以为自己戳中了她的痛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病态的快感。
她知道,这招百试百灵。
只要把对方的名声搞臭,那她说的话,就再也没人信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哑巴了?”刘兰花不依不饶,得寸进尺,“我就说嘛!你一个好吃懒做的婆娘,哪来的本事赚钱?肯定是趁着延川不在家,在外面勾搭了哪个野男人!”
“江建军!你还愣着干什么!”她猛地推了一把身边呆若木鸡的丈夫,“还不赶紧把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给我抓起来!咱们老江家的脸,都让她给丢尽了!”
江建军被她一推,回过神来,也觉得这是个机会。他色厉内荏地往前走了两步,想仗着男人的力气去抓何晓蔓。
就在这时,刘兰花见讲道理已经无法压制何晓蔓,干脆心一横,使出了她在村里横行霸道多年的终极绝招——撒泼打滚!
只见她“哎哟”一声,双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冰凉的黄土地上。
随即,她双手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出一连串“啪啪啪”的响声。
下一秒,惊天动地的哭嚎声,就从她的嘴里爆了出来。
“我的天爷啊!没天理了啊!我好心好意来管教侄媳妇,她不听劝就算了,还往我身上泼脏水啊!”
“延川啊!我的好侄儿啊!你在部队可要睁大眼睛看看啊!你娶的这是个什么丧门星啊!不敬长辈,败坏门风,她要把我们老江家的祖坟都给刨了啊!”
她一边哭,一边在地上打滚,把地上的尘土弄得满身都是,头也散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这套行云流水的操作,直接把院外的村民们都看傻了。
农村妇人吵架,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常有的事。但像刘兰花这样业务纯熟、说来就来的,还真是独一份。
江建军也停下了脚步,看着自家婆娘的表演,眼神里竟然还有一丝赞许。
何晓蔓静静地看着在地上撒泼的刘兰花,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吵?
跟这种人吵架,只会拉低自己的智商。
讲道理?
她的字典里,就没写过“道理”这两个字。
对付无赖,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比她更不讲理的方式,一次性把她打怕,打服!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何晓蔓没有愤怒,没有反驳,甚至没有再看刘兰花一眼。
她默默地转过身,走进了屋子。
“哎?她咋进屋了?”
“估计是怕了吧?刘兰花这阵仗,谁顶得住啊!”
“啧啧,到底是年轻,脸皮薄。”
院外,传来一阵幸灾乐祸的议论声。
刘兰花听着这些话,哭嚎得更起劲了,仿佛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然而,就在下一秒,何晓蔓又从屋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