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一个装满了水的、黑乎乎的旧木盆。
那是她昨晚给两个孩子洗完脚后,还没来得及倒掉的洗脚水。水里还飘着几片从孩子鞋底掉下来的干泥巴,看起来浑浊不堪。
何晓蔓端着木盆,面无表情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还在地上打滚哭嚎的刘兰花面前。
刘兰花正哭得投入,压根没注意到头顶多了一片阴影。
院外的村民们却都看呆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要出大事了!
何晓蔓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兰花,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然后,她手臂一斜。
“哗啦——!”
一整盆带着温度的、浑浊的洗脚水,就像一道小型的瀑布,从天而降,一滴不漏地,全都浇在了刘兰花的头顶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刘兰花那惊天动地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她保持着张大嘴巴的姿势,整个人都被浇蒙了。
浑浊的洗脚水顺着她油腻的头,流过她错愕的脸,淌过她肮脏的脖子,灌进了她张开的嘴里……
一股无法言喻的馊味和土腥气,瞬间充满了她的口腔和鼻腔。
院外,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何晓蔓这石破天惊的举动,给震得目瞪口呆。
谁也想不到,一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人,能干出这么……这么彪悍的事情来!
“啊——!!!”
几秒钟后,一声比刚才的哭嚎声还要尖锐、还要凄厉的尖叫,猛地从刘兰花的喉咙里爆了出来!
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地上一蹦三尺高!
何晓蔓随手扔掉手里的木盆。
木盆在地上“哐当”一声,滚了两圈。
她拍了拍手,看着浑身湿透、状若疯魔的刘兰花,用一种冰冷到极点的语气,淡淡地说道:
“一大早的,在我家门口鬼哭狼嚎,跟个唱戏的似的,太晦气。”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
“给你去去火,降降温。不用谢。”
院外的村民们,集体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老天爷!
这……这还是以前那个受气包何晓蔓吗?
这简直就是个活阎王啊!
刘兰花气得浑身抖,她指着何晓蔓,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这个贱人!你敢泼我!我……我跟你拼了!”
她张牙舞爪地就想冲上来撕打何晓蔓。
何晓蔓眼神一凛,正准备迎战,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稚嫩却坚定的声音。
“不许你欺负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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