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声音凄楚,带着难以置信的绝望: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世子一定会来救我的!我肚子里怀的可是国公府的长孙!是许家的骨肉!你们敢动我,世子绝不会放过你们……”
她的话还未说完,一个身影便笼罩了她。
怡春楼的老鸨于妈妈,穿着一身艳俗的锦缎衣裳,脸上扑着厚厚的粉,却掩不住眼角眉梢的精明与狠厉。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玉蕊,眼神冰冷,没有半分怜悯。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扇在玉蕊的脸上,力道之大,让她耳边瞬间嗡鸣,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
玉蕊被打懵了,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于妈妈:“你……你居然敢打我?!”
于妈妈嗤笑一声,掏出一方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打的就是你这下贱坯子!还做着世子夫人的美梦呢?”她语气刻薄,字字如刀。
“我告诉你,周家已经白纸黑字,把你的卖身契卖给我于妈妈了!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怡春楼的人!生死都由我说了算!”
她逼近一步,浓烈的香气熏得玉蕊几欲作呕:
“要不是念在你挺着个大肚子,暂时接不了客,信不信老娘今晚就让你挂牌开张,让你好好见识见识什么是人间疾苦!”
玉蕊被她话中的狠意吓得浑身一颤,但仍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喊道:
“你……你敢!世子马上就来!他一定会赎我出去的!”
“赎?”于妈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刺耳。
“赎身?可以啊!周家卖你是一万两,到我这儿,没有一万五千两,休想踏出我这怡春楼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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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带着硕大宝石戒指的手指,几乎要戳到玉蕊的鼻尖,“你倒是让那位许世子,立刻拿一万五千两现银来给我瞧瞧?
我倒要看看,你这位情深义重的世子,肯不肯为了你这个丫鬟出身、还大着肚子的女人,掏出这国公府大半年的进项!”
玉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一万五千两!这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她比谁都清楚许津南的处境,国公府账目并不宽裕,他本人更是没什么营生,一万两已是极限,一万五千两他如何拿得出?
一股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蛇般缠上了她的心脏。
于妈妈满意地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冷哼一声:
“给我老实待着!好好养着你肚子里这块肉!若是孩子有个什么闪失,我看你还有什么本钱跟我讨价还价!”
说完,她转身对门口那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吩咐道:“看紧她!别让她寻死觅活,也别让任何人靠近!”
沉重的房门“哐当”一声被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可闻。
玉蕊瘫坐在冰冷的床板上,脸上火辣辣地疼,心里更是冰寒一片。
周围陌生的、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气,窗外隐约传来的男女调笑声,无不提醒着她身处何地。
她从周府丫鬟,到世子外室,再到如今这烟花之地的阶下囚,这身份的急剧坠落,让她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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