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爷盯着她看了三秒,忽然大笑出声,笑得夹板下的肩膀都在抖。
“好。”
他松开手,后退半步,像国王打量一个终于跪下的俘虏。
“进来。”
“门一关,你就别想再干净了。”
玉梨的膝盖软了。
她哭着点头,哭得像个终于找到归宿的疯子。
却又在心里,固执地、近乎自虐地喊
我恨你。
我恨你。
我恨你。
可她还是走进了门。
高跟鞋的细跟磕在门槛上,出清脆的“咔”一声。
像一根骨头,断了。
黑天鹅,终于把自己亲手送回了魔鬼的掌心。
心甘情愿。
却又恨得要死。
恨得,宁愿碎成玻璃渣,也不肯低头说一句“我愿意”。
那道门像一张被血浸透的唇,轻轻阖上,把她最后一点光咬碎在齿间。
暖黄的壁灯从头顶泻下来,像一缸被煮开的蜜糖,黏稠、滚烫,把她的影子钉在墙上,细长得像一条被剥了皮的蛇,蛇身还在抽搐,却已找不到回头的路。
她站在那里,像一株被暴雨打弯的白梨树,花瓣薄得透明,边缘却带着一点点抖抖的、要凋零的甜。
她的眼睛很大,睫毛湿湿的,像被雨水打过的蝶翅,轻轻一眨,就有水珠要滚下来。
唇珠被她自己咬得红,像一颗熟透的樱桃,咬破了会流出蜜一样的汁。
脸颊有一点婴儿肥,却又因为这些天的苦修而透出一种脆弱的尖,那尖不是刀刃,是被风吹得快要碎掉的瓷。
她凄美得像一朵被折下来却还带着露水的梨花,甜得让人心疼,碎得让人不敢碰。
熊爷坐在沙里,夹板下的胳膊搭在扶手上,像一尊被折断一翼的堕天使。
他没动,只抬眼看她,眼底的火烧得极慢,却烧得极狠,像要把她一寸寸烤成灰,再从灰里重塑成他的形状。
“过来。”
他声音低哑,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钝重。
玉梨的足尖在高跟鞋里蜷了一下,像在提前预演即将到来的疼痛。
可她还是走了过去,每一步,高跟鞋敲在地板上,都像一记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走到他跟前时,她跪下去。
膝盖砸在地板上,疼得她眼前黑,可她咬住下唇,咬出血来,用血腥味压住那股从骨髓里爬出来的空虚。
熊爷盯着她看了三秒,忽然笑了。
笑得夹板下的肩膀都在抖。
“好。”
他伸手,粗糙的左手掐住她下巴,逼她抬头。
“恨我?”他声音低得像情人的呢喃,却带着最残忍的刀锋,“恨我把你从天鹅操成母狗?恨我让你这辈子都得跪着求老子给一口喵喵?”
玉梨的眼泪滚下来,却笑了。
笑得像个终于找到归宿的疯子。
笑得像个亲手把自己推下悬崖的罪人。
“是……”她声音碎得像玻璃碴,却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倔强,“我恨你……恨你毁了我……恨你让我连做梦都只能梦见你操我……”
酒店包厢的灯只剩一盏壁灯,开到最暗,酒红色光像陈年的血,浸在空气里。
地毯是深墨色的,吸音,吸泪,吸一切狼藉。
周玉梨跪在熊爷面前。
那件酒红旗袍是她自己挑的,绸缎极薄,贴得像第二层皮,开衩直裂到大腿根,膝盖一跪,布料就自动向两边滑开,露出整条腿苍白得晃眼。
领口盘扣解了三颗,锁骨在暗光里陷出两道锋利的阴影,像有人拿刀划过瓷器,裂缝里透着冷光。
她头散着,尾被汗和泪黏在脸颊上,像黑色的蛛网缠住一张哭到变形的脸。
口红早就花了,艳红一路抹到下巴,混着亮晶晶的唾液,像被撕开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