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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永徽之变37(第1页)

平南王府,玉澜堂。

此处虽名为“堂”,却绝非寻常会客正厅般轩敞明亮,反倒是王妃温淑华用来磋磨府中内眷、显威施压的私密之所。侧厅不大,四壁高悬名家字画,多为凛然不可侵犯的仕女图,案几上陈设着稀罕的昆仑玉摆件,一尊掐丝珐琅狻猊香炉正袅袅吐出冰片混着白檀的冷冽香气,却驱不散空气里那份刻意营造的沉闷与森然。初秋的寒意被阻挡在厚重的织锦门帘之外,室内数个硕大的紫铜冰鉴散着丝丝凉气,更添一份入骨的阴冷。温淑华端坐于上一张宽大厚重的紫檀木圈椅中,一身家常的蜜合色立领云缎常服,髻梳得一丝不苟,几支点翠衔珠金钗稳稳簪着,面沉如水,精心描画的眉眼间凝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刻薄与不耐。沈清砚侍立在她身侧稍后,穿着一身崭新的水葱绿遍地缠枝莲苏样锦夹袄,愈衬得她唇红齿白,此刻她微垂着眼睑,嘴角却挂着一丝若有若无、压抑不住的快意和幸灾乐祸。

莫锦瑟在碧城的搀扶下,步伐沉稳地走了进来。踏入这冰冷的、充满威压气息的室内,她脸上依旧是那副多年眼疾养成的温顺平静模样,眼神微微涣散地“望”着前方,似乎努力在辨识声音的来源。

“儿媳给母妃请安。”莫锦瑟走到厅中,依照规矩微微屈膝福礼。碧城想要帮忙扶正她行礼的姿态,却被莫锦瑟不着痕迹地轻轻压了压手腕示意退下。她必须演得逼真。

“起吧。”温淑华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子浸了冰水的凉意,每个字都像带着尖锐的棱角,划破寂静的空气。“身子骨可大好了?这几日瞧着,眼疾还是……丝毫不见起色?”她明知故问,语气里的“关心”虚假得如同贴在枯树上的金箔。这几日她确实稍敛了锋芒,不再日日卯时折腾,并非心软,而是宋麟强硬的态度让她不得不暂时避其锋芒,但憋在心里的那口恶气,早已积压得快炸开了膛。

莫锦瑟抬起头,那双清澈却“无神”的眸子精准地对准了温淑华声音的方向,语气温婉沉静:“劳母妃记挂,旧疾顽固,幸得王府照拂,起居安稳,已是大幸。儿媳唯有尽心侍奉母妃与王爷,以报深恩。”姿态放得极低,挑不出错处。

“哦?侍奉?”温淑华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同刮骨钢刀,直直刺向莫锦瑟,“整日待在疏影阁,捧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册瞎摸索,便是‘尽心侍奉’了?府中规矩不学,人情世故不练,连最基本的晨昏定省、奉茶问安,都时常要我这个做婆母的,遣人去请?!”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控诉。这几日的憋闷倾泻而出。

沈清砚适时地挪动了一下绣花鞋的脚尖,脸上布满忧色,柔声劝慰:“姨母息怒,保重身子要紧。姐姐她……眼睛不便,行动本就慢些,想必……非是有意怠慢姨母。”话是劝解,却句句坐实了“不便”和“怠慢”的罪名。

温淑华冷冷扫了沈清砚一眼,并未因她的劝解而缓和,反而更添烦躁:“眼睛不便?眼睛不便便可不守规矩了?”她目光如炬,狠狠盯住莫锦瑟,“听闻你今日又安坐房中看书了?一个目盲之人,连字都认不全,装模作样给谁看?是嫌弃我王府教导无方,连伺候世子妃起居的侍女都蠢笨到连本书也读不好吗?!”矛头一转,连同碧城也扫了进去。

碧城吓得脸色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王妃娘娘息怒!是奴婢愚钝,未能及时通报……”

“住口!”温淑华呵斥一声,将碧城后面的话硬生生截断。

厅内气氛骤然绷紧,空气仿佛凝固成冰。

莫锦瑟放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面上却未露分毫。她缓缓吸了口气,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与不安:“母妃教训得是,是儿媳愚钝了。儿媳……并非嫌弃侍女愚钝。只是……”她微微低下头,那双“看不见”的眼睛仿佛落在虚空某处,带着点点回忆的微光,“出生患有眼疾,闻惯了小妹读与我听的声音。如今身处王府,听着熟悉的书页翻动之声,触手便能摩挲其上纹理,亦觉心头安宁,仿佛……时光倒流,亲人尚在眼前。这才……偶尔失礼,请母妃责罚。”

这番话,姿态极低,甚至不惜重提伤痛的童年失明经历,字字恳切,情意真挚。将自己在房中“看书”的行为,归结为寻找残存亲情慰藉的无奈之举,更是巧妙地将“失礼”的原因,从“蔑视规矩”转移到了“感念旧时光阴”的私情感伤之上。若王妃此刻再揪着“看书”这点不放,便显得太过不近人情、苛责弱质了。

温淑华显然被这软钉子噎了一下,眼中怒意更炽,却一时找不到更犀利的词来反驳这情真意切的理由。沈清砚在一旁看得心头焦灼,那莫锦瑟看似柔弱温顺,言语间却如同裹了棉花,叫人无处着力!她眼中阴狠之色一闪而过,上前一步,声音放得更加柔软关切:“王妃娘娘,奴婢想到一个法子,或许……可助姐姐缓解病情,聊复旧观也未可知。宫中曾有御医秘传,言双目失明日久者,若辅以特制银针,刺激头面诸处要穴,佐以百年人参熬煮鹿茸珍汤滋养血脉,持之以恒,或许……能激出些许明光也未可知。”她眼神“充满期盼”地看向莫锦瑟,“姐姐,不如让王府请最好的御医试试?哪怕只能看到一点点光影,也是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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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看似为她着想,实则暗藏杀机。针灸?针刺面额头眼之穴?还要服用极热之药?稍有不慎,轻则剧痛难忍留下病根,重则真正伤了根本永无复明可能!且不说是否有效,这过程对莫锦瑟而言不啻于一场酷刑折磨。一旦“治疗”中出了任何差池,便是她莫锦瑟“病弱不堪”,“福薄”,承受不了这“良药”,怪不到旁人头上!

温淑华眼中精光一闪,仿佛找到了新的泄口,立刻顺着沈清砚的话锋追上来:“清砚说得有道理!麟儿为你的眼睛,不知耗了多少心神,遍寻名医奇药,这太后赐下的‘烛九阴’也只是保你三年而已。三年之后呢?你难道想一辈子做个瞎子?拖累麟儿一辈子不成?!本宫身为他的生母,岂能眼睁睁看你错过任何一线希望?莫锦瑟,为你好,也为麟儿,这针灸和汤药,断不可辞!明日我便遣人去太医院请人!”

她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命令,更将“为你好”、“为宋麟好”、“太后的药只能保三年”这些点狠狠戳出,如同无形的鞭子抽在莫锦瑟身上。尤其最后那“拖累麟儿一辈子”、“瞎子”等语,更是尖锐刻毒,杀人诛心!

碧城跪在地上,身体已经开始微微抖,眼中满是惊惧,几乎要喊出声提醒自家小姐。

莫锦瑟心中冷笑连连。温淑华和沈清砚,一个唱红脸硬逼,一个唱白脸推波助澜,步步紧逼,要将她置于任人宰割、饱受病痛折磨的境地。她面上却骤然浮现一丝痛苦挣扎之色,身体甚至晃了晃,似乎被那句“瞎子”深深刺伤。她抬起手,手指在袖中微微颤抖着,摸索着探向身旁小几的方向,仿佛想抓住什么支撑。

“母妃……一片慈心,儿媳……惶恐。”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几不可查的哽咽,听来令人心酸,“只是……只是那太后娘娘临终赐药时,千叮万嘱,此症非寻常针药可解,万不可乱用峻厉之法拔苗助长,否则……一旦引动体内残毒邪风……恐……”她说到这里,声音低下去,带着巨大的恐惧,“恐反噬根本……有性命之忧啊!”她抬起头,“望向”温淑华的方向,眼中噙着似有似无的泪水,那份对未知治疗的恐惧和对生命的极度不安,表现得淋漓尽致。

温淑华和沈清砚都是一怔。太后遗训?性命之忧?这莫锦瑟怎么突然扯上了太后遗训?是真是假?若是假的,传出去对太后不敬是大罪;若是真的……谁敢冒着背负“害死世子妃”的罪名去动她?!

“荒谬!太后何等尊贵,怎会……怎会对你说这些?”温淑华色厉内荏地喝道,气势却不自觉弱了几分。

莫锦瑟“惶恐”地低下头:“儿媳不敢欺瞒母妃。当日在上阳宫,确有此谕。太后娘娘……知我眼疾根源特殊,牵动幼时重疾余毒,最惧猛药攻伐……若违其言,非但复明无望,只怕……只怕会……折损寿元。”她声音越说越低,带着哭腔,最后几乎化作悲泣,身体无力地依靠在身旁小几上,那无措与绝望之态,叫人看了心头亦是一沉。

这一下,连沈清砚也哑火了。她们可以无视莫锦瑟的意愿,却绝不敢公然违逆太后!尤其拿太后遗训当令箭,真假难辨,谁敢冒这个风险去试?

厅内气氛僵持。温淑华胸口剧烈起伏,精心描画的妆容掩盖不了脸色的铁青。她这重重一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又被对方一根带着“太后懿旨”的软钉子顶了回来,憋闷得她几乎内伤。她不甘心!绝不甘心被一个瞎子如此耍弄!

就在这时,沈清砚眼波流转,忽然瞥见莫锦瑟手边的紫檀小几上,正好放着一个细白瓷的茶盏和温玉雕成的茶壶。她眼中精光一闪,一个更加恶毒的主意瞬间成型。

“王妃娘娘息怒,莫气坏了身子。”她上前一步,脸上重新堆满温婉的笑容,“是清砚考虑不周。不过,姐姐虽身体有恙,不宜针药,但对姨母的孝心也是应当尽到的。不若……让姐姐亲手为姨母奉上一盏热茶,暖胃消气,姨母喝了这杯媳妇茶,也便是看明白了姐姐的一片……诚惶诚恐的孝心了。”她说着,走到小几旁,竟毫不避嫌地亲手提起了那温玉茶壶,壶身温热。

碧城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小姐眼盲!这滚烫的茶汤!这光滑的玉壶!这满地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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