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卷诗
薪火锻凡刃,铁渣溅骨鸣。
梆碎图方显,血译总舵名。
断指书铁律,焚经祭亡魂。
背刃离乡日,血雨洗乾坤!
---
石村焦土的死寂,被狩盟追魂令的森然魔光彻底撕裂。那悬空的暗金卷轴如同贪婪的巨眼,将边荒大地每一寸阴影中的觊觎与恶意唤醒。厉烽站在阿木爷焦黑的树桩旁,脚下是倔强摇曳的混沌青铜麦穗,胸口“凡烬”烙印在追魂令的刺激下灼痛如烙铁,每一次心跳都泵送着深入骨髓的冰冷恨意与滚烫的决绝。
“此地…不可久留!”他强压下翻涌的气血,那烙印的灼痛如同警钟。玄罗的半颗帝心在胸腔深处搏动,带来一丝冰凉的清醒。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株在死寂中绽放生机的青铜麦穗,麦芒尖端还残留着他指尖被刺破的微咸血迹。没有迟疑,他俯身,用染血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将三粒饱含混沌青气的青铜麦粒摘下,麦粒入手沉甸甸、冰凉刺骨,仿佛蕴含着星辰的重量。贴身藏好这最后的希望火种,他拖着重创未愈、脊椎依旧传来空荡刺痛的残躯,转身扑入焦土边缘的阴影,朝着青岩镇的方向,如同受伤的孤狼,在夜色与废墟间艰难潜行。
---
地窖铸兵
青岩镇,这座承载了太多苦难与秘密的边陲小镇,如今在狩盟追魂令的阴影下,更显得死气沉沉。街道空荡,仅有的几家店铺门窗紧闭,空气中弥漫着恐慌的压抑和陈年血腥的淡腥。厉烽避开仅有的几道鬼祟视线,熟门熟路地摸到镇西头那间早已化为废墟的肉铺。倒塌的梁柱、破碎的砧板、干涸黑的血迹……一切都在无声控诉着过往的惨烈。
他挪开一块沉重、布满油腻污垢的断石,露出下方一个仅容一人钻入的狭窄地窖入口。一股混合着铁锈、腐肉、陈旧血腥的浓烈气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喉咙痒。他深吸一口气,忍着脊椎的剧痛,钻了进去。
地窖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厉烽摸索着,指尖触到冰冷的墙壁,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当初赵大膀子逼他踏淬火铁渣刀山时溅射的细小铁屑,扎入皮肉的刺痛感仿佛还在昨日。他凭着记忆找到角落,那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铁料——断裂的刀胚、锈蚀的农具、扭曲的锁链。他从中挑拣出几块相对完整、入手沉重、带着粗粝手感的星髓寒铁——这是当初在青霄门柴房劈砍那些蕴含星髓的铁木时,偷偷积攒下来的边角料,蕴含着微弱却坚韧的能量。
没有风箱,没有炉火。他盘膝坐在地上,将薪火刃横放膝前。左足底混沌胎记再次微微烫,一丝丝精纯的混沌青气被艰难地引导出来,并非用于疗伤,而是缠绕上他的双手。他双手猛地合拢,将一块星髓寒铁紧紧夹在掌心!
非遗:佛山铁匠叠钢术(凡火异化·混沌锻锋)
以混沌青气为炉,以不屈意志为锤,以血肉之躯为砧,硬撼星髓寒铁!
“喝——!”厉烽喉咙里迸出低吼,双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掌心混沌青气瞬间变得炽烈滚烫,如同无形的熔炉烈焰!星髓寒铁在他掌心出刺耳的“滋滋”声,坚硬冰冷的表面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暗红、软化!
“铛!铛!铛!”
厉烽以掌为锤,以膝为砧,开始疯狂锻打!每一次“锤击”落下,都伴随着沉闷的骨肉撞击声和星髓寒铁被强行塑形的金属呻吟!
滚烫的铁屑和火星无法抑制地飞溅而出!几点滚烫的星屑溅在他汗湿的额头,瞬间烫起细小的燎泡,传来尖锐的灼痛!更多铁屑溅在裸露的手臂和小腿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焦黑红点,混合着汗水,带来持续的、火辣辣的刺痛!
他咬紧牙关,嘴角溢出鲜血,断裂脊椎处因剧烈力传来钻心的、仿佛骨茬再次碎裂的剧痛!汗水如同溪流般从额头、鬓角滚落,流进被铁屑烫伤的地方,盐分刺激伤口,痛楚倍增!
混沌青气在每一次锻打中渗入寒铁,与星髓的冰冷坚韧相互碰撞、融合。薪火刃的暗红混沌刃身,在一次次重击下,与新的星髓寒铁艰难地熔接、延展,刃身逐渐变得更加厚重、修长,暗红的底色中开始流淌冰冷的星屑寒芒!
“打铁的锤,比仇人的刀更懂骨头。”厉烽在每一次痛彻心扉的锻打中,仿佛听到独臂师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痛,是铸造,也是铭记。
---
梆碎图显
就在新刃即将成型的关键时刻!
“嘭!嘭!嘭!”
地窖入口处覆盖的断石,突然传来沉重而急促的撞击声!碎石簌簌落下,尘土弥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厉烽!滚出来!狩盟重赏,你的脑袋老子要定了!”一个粗野贪婪的吼声伴随着撞击传来,显然是嗅着追魂令味道而来的散修!
厉烽眼神一厉,抓起即将成型、刃身还散着高温余热的“薪火刃”,正欲暴起迎敌!
突然!
一道佝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地窖入口内侧的阴影里!是更夫老徐!他依旧穿着那身破旧的更夫服,浑浊的老眼此刻却闪烁着焦急与决绝!
“快走!从后面!”老徐嘶哑低吼,同时猛地将手中那根陪伴了他无数个寒夜的枣木梆子,狠狠掷向被撞击得摇摇欲坠的入口断石!
“轰隆!”
断石被撞开一道缝隙!一个满脸横肉、手持鬼头刀的散修狞笑着探进头来!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
老徐掷出的梆子如同炮弹般,精准无比地砸在那散修的面门之上!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