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那散修的面骨瞬间凹陷,鲜血混合着碎牙狂喷!他惨叫着向后跌倒。
然而,那根饱经风霜的枣木梆子,也在这一记猛烈的撞击中,轰然碎裂!木屑纷飞!
就在梆子碎裂的核心处,一卷被油布紧紧包裹、边缘染着深褐色陈年血迹的羊皮,赫然掉了出来!
老徐看也不看那倒地的散修,猛地扑过去抓起羊皮卷,用尽最后的力气抛给地窖深处的厉烽:“走!快…走…咳咳…”他剧烈咳嗽着,嘴角溢出黑血,身体软软靠在墙壁上,显然刚才那一下掷梆,已耗尽了他残存的生命力。
厉烽一把接住飞来的羊皮卷,入手感觉油布滑腻冰冷,带着浓重的桐油和血腥混合的怪味。他来不及细看,入口处更多的喊杀声已经逼近!
他最后看了一眼气息奄奄的老徐,眼中闪过一丝痛色,猛地转身,用新铸的薪火刃劈开地窖后墙一处早已松动的砖石,矮身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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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译玄机
厉烽在青岩镇迷宫般的废墟和小巷中急穿行,身后是越来越近的追兵呼喝。他躲进一处半塌的染坊,里面堆积着霉的布匹,散着刺鼻的靛蓝和腐臭气味。他背靠冰冷的断墙,剧烈喘息,胸口的“凡烬”烙印因剧烈运动而灼痛加剧。
他摊开手中那卷染血的羊皮。油布剥落,露出里面质地粗糙、颜色暗黄的羊皮。羊皮上空无一字,只有一些杂乱无章的墨点和线条,如同孩童的涂鸦。
“这是…”厉烽眉头紧锁。他尝试注入一丝微弱的混沌青气,羊皮毫无反应。就在他心焦之时,怀中的玄罗半颗帝心似乎感应到什么,搏动骤然加快,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意念传递过来:“血…我的…血…能显…”
没有犹豫!厉烽立刻咬破自己的指尖——指尖的伤口正是之前被青铜麦芒刺破之处,此刻渗出滚烫的、蕴含微弱混沌气息的精血!他将这滴血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羊皮卷的一角。
神奇的一幕生了!
那滴精血如同活物般,在羊皮上迅晕染、渗透!
血液流过之处,那些杂乱的墨点和线条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开始蠕动、重组!
玄罗的半颗帝心在他胸腔内剧烈搏动,每一次搏动都带来冰凉的悸动,仿佛在消耗着某种本源力量。她的意念也变得更加虚弱断续:“…血牙…总舵…星陨…裂谷…东…三百里…”
随着她的意念指引,羊皮上的血线最终勾勒出一幅清晰而诡异的地图!地图核心,标注着一个由交叉獠牙构成的狰狞标记——血牙众总舵!其位置,赫然指向青岩镇以东三百里外,一处名为“星陨裂谷”的绝险之地!
“噗!”就在地图完全显现的瞬间,玄罗的半颗帝心传来一阵剧烈的抽搐,厉烽喉头一甜,猛地喷出一小口带着淡金色冰晶碎屑的鲜血!这口血喷在羊皮地图上,瞬间被吸收,在地图边缘形成一圈淡金色的血渍。
“地图上的血渍,是引路的灯。”厉烽看着那圈淡金色的血渍,仿佛听到了玄罗最后无声的低语。这地图,是她用残存的帝血为他点亮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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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指明誓
握着这张以血显化的地图,厉烽心中并无半分喜悦,只有沉甸甸的责任与滔天的恨意。石村、独臂师、玄罗、老徐、无数边荒生灵…他们的血不能白流!
他踉跄着走出染坊,来到镇中央那片相对空旷、曾经立着更夫老徐梆台的废墟。他目光扫过四周残垣断壁,最终落在一块半埋于土、棱角分明、表面粗糙的断碑上。这石碑,曾是青岩镇某个小家族的界碑,如今只剩下残躯。
厉烽走到断碑前,将染血的羊皮地图小心收起。他缓缓举起新铸的薪火刃,刃身流淌着暗红与星屑的寒光。他没有丝毫犹豫,将左手无名指猛地按在冰冷的碑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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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
薪火刃带着决绝的寒芒,狠狠斩落!
“咔嚓!”一声清脆得令人心悸的骨裂声!
左手无名指齐根而断!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断口处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冰冷的碑面!
断指之痛尖锐如锥,瞬间席卷全身,甚至短暂压过了脊椎的剧痛和烙印的灼烧!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非遗:歙砚血沫研墨法(断指异化·铁律铭碑)
以断指之血为墨,以不屈脊骨为笔,以苦难大地为砚,铭刻守护凡尘的铁血律条!
厉烽脸色惨白,牙关紧咬,身体因剧痛而微微颤抖。他伸出右手食指,毫不犹豫地浸入断指处涌出的滚烫血泊之中!指尖传来粘稠温热的触感。他以血为墨,以指为笔,在染血的断碑上,用尽全身的力气,一笔一划,刻下七个铁画银钩、饱含血性与意志的大字:
“恃强戮凡者,必诛!”
每一笔落下,都伴随着鲜血顺着碑面流淌的“嗒嗒”声,如同生命的倒计时,又如同战鼓的擂响!七个大字,殷红刺目,散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杀伐之气!
“断指写下的律条,比神谕更重。”厉烽看着碑上淋漓的血字,仿佛看到了独臂师冰冷眼神中的期许,看到了石村乡亲和阿木爷绝望中的不甘,看到了玄罗消散前最后的温柔。这律条,刻在碑上,更刻入他的骨髓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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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经祭魂
刻完血誓,厉烽的气息更加虚弱,断指处的剧痛与失血让他眼前阵阵黑。但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