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策笑了笑,指着墙角木架上那本破破烂烂的古籍问:“老板,那本书怎麽卖?”
老板看着眼前一脸学生气的宋策,撇了撇嘴,张口就道:“小夥子好眼力,这可是三国时期的孤本,全球仅存这一册!看你是学生,便宜点儿卖你了,给二百块拿走!”
宋策一顿,似笑非笑:“老板,我是诚心想买,你给个实在价吧。”
老板猛地一拍大腿,道:“小夥子,叔就是个实在人!你运气好,正赶上叔还没开张,一百八卖你了!”
宋策浅浅一笑,毫不拖泥带水起身就走。
“哎!小夥子你等等!价钱好商量!一百!一百总行了吧!”
宋策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
“真是的!五十!五十总行了吧?”
“哎,小夥子,你回来!三十!三十就卖你!”
摊老板话音刚落,宋策t才慢吞吞地转身,走了回去。
老板生怕自己今天开不了张,当即呵呵一笑,说:“小夥子啊,你今天是赚到了呀!不是叔跟你吹,这书你是买着了!”
旁边的摊主闻言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老李,人家看着还是学生呢!你连学生的钱都好意思骗?这可真是……”
“去去去!你就是眼红我今天开张了!小夥子,这书我给你包起来,说好了啊,三十,一分也不能少了!”
宋策点点头,也没废话,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数了数就递给了摊主。
为了不引人注目,宋策又一连买了好几本破烂古籍。临走前,他从最外面的摊位上买了一个破木箱子装书,随後便离开了古玩一条街。
回到家时,宋惜正在竈前忙着做饭。她伸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招呼道:“小策,你回来啦?快去洗手,吃饭了。”
宋策看着她围裙上星星点点的油渍,轻轻应了一声,转身把木箱子放回房间的书桌上。
一连好几天,宋策都没有出门,而是安心在家修复从古玩一条街淘来的那本古籍。
这本名叫《易准经略》的古籍不算很厚,算上封面也只有六十五页。下半部分还好,损毁面积不大。前面十几页基本贯穿了虫洞,还有一些粘页和黄渍的问题,修复起来极难。
宋策从拆线丶编号丶除尘丶清洗到加固和补洞,只能独自完成。每一次重复的工作,都在磨练他的技术和耐心。他戴着手套,小心地用镊子夹起一片薄薄的补纸,正要往虫洞处贴合,突然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重物倒地的声音。
“宋惜,这是怎麽回事?”
宋父脸色通红,举着从别人家借来的小灵通手机,怒吼道:“我看你这两天有点不对劲,心不在焉地,就让你三叔家的明月帮着查了查你的志愿,你说!你怎麽还是报的京医大?把你老子说的话当放屁是不是?”
宋惜苍白着脸,下意识跪在地上。
宋策忙放下镊子,快步走出来扶宋惜起来,轻声道:“爸,你别生气,京医大是我让我姐报的。”
宋父一听这话,脖颈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好啊!你们姐弟俩合起夥来骗我?说什麽改志愿,结果到了还是报了京医大!五年呐!光学费就得三万块钱!你当家里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啊?”
宋惜咬着嘴唇,眼泪啪嗒啪嗒砸在地上。她强撑着说:“爸,我暑假去饭店当服务员,挣点钱回来。学费的事,助学贷款也能……”
“服务员?”
宋父冷笑一声,抓起墙角的扫帚就想往宋惜身上抽,“你当两个月服务员能挣三万块钱回来吗?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弟弟还要上大学,作为姐姐,你就不能懂事点儿?明天我跟你一块上学校把志愿给改了!你要再敢出幺蛾子,看我不打死你!”
宋策见状连忙扑过去,用後背替宋惜挡住了这一击。
“爸,我姐的志愿不能改,学费我能赚。”
“就凭你?”
见一向跟自己统一战线的儿子反过来帮着宋惜,宋父气得浑身发抖,“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一个念书的学生,浑身没个二两劲儿,人家工地搬砖都不能要你!”
宋策语气平静,道:“总之,我有别的办法。”
“好,好,好!”宋父铁青着脸,怒道:“死小子!你以为我让你姐改志愿是为了谁?咱家什麽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要是上了京医大,七八年估计都赚不回一分钱!咱们还得往里搭!你以後也得上大学,爸不想因为你姐,就耽误了你的前程啊!爸这麽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不知好赖的东西!”
“我和我姐是一家人,她的前程就是我的前程。”宋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爸,我姐为了我,为了咱们这个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都在看眼里。现在她好不容易有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此放弃。等我们姐弟俩上了大学,可以申请奖学金,也可以勤工俭学,怎样都能完成学业。”
“行,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你这麽有本事,那这学费你就自己赚吧!”
宋父狠狠啐了一口,扔下扫帚转头就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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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白日做梦,咱是专业的[三花猫头][三花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