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结外敌,走私军需,这是足以抄家灭族的大罪。
严景明们这是要将赵擎天和漕帮彻底钉死,甚至还可能连带着将她也拉下水。
落英缤推门进来时,正好听见了她自言自语的这句话。
他径直走到案前,将一卷文书扔在桌上骂道:“他娘的严景明真无耻,自己和罗刹人不清不楚的,却往别人头上扣屎盆子。”
“怎么了?”婉儿诧异地问。
“你打开看了就知道!”落英缤指了指那卷文书。
婉儿展开文书,只见上面记录着几条隐秘的贸易线路,时间地点等内容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而交易的货品是北疆特产的雪莲和鹿茸等贵重药材,通过严景明私底下的一个商号卖往罗刹。
“这些证据足够反将这龟孙一军。”落英缤在对面坐下。
稍顿了顿,他又叹道:“可问题是,谁来揭他?如今朝中敢动严景明的已经没几个了。”
婉儿合上文书,默默起身走到窗边,看向窗外。
须臾,她忽然道:“我想起一个人。”
“谁?”落英缤诧异地看向她。
“永泰公主,也就是金真尼姑。”婉儿答道。
她转过身,复又来到案前坐下:“她虽已出家,但她毕竟是公主,若由她出面去说严景明勾结外敌,中饱私囊,至少能在宗室里掀起一起波澜。”
落英缤挑眉:“她会帮你?”
婉儿的右手已提起了笔,在落笔前,她对落英缤道:
“说句不吹牛的话,我对永泰公主其人还是很了解的。”
“她这个人看似脱,实则内心憋着火,当年太后和烟波王爷害她,皇帝虽未参与,却也未曾尽力保护她。”
“如今皇帝纵容严景明构陷忠良,只要道理给她讲明,她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落英缤点了点头,问道:“你想给她写信?”
婉儿点头不语,早已笔走龙蛇地写开了信。
信写得很短,只有两行字:“漕帮蒙冤,证据在此。若公主愿主持公道,三日后白云庵一见。”
她将信与那卷文书一同封好,交给落英缤:“想办法送进白云庵,亲手交给金真。”
落英缤点点头接过信,临走时忽然一拍脑门子:“差点忘了说,大牢里老王说那两个提审赵擎天的人里,有一个他看着眼熟,好像是前年白云庵金佛案的旧人。”
婉儿眼神一凛,不禁想起了过往。
白云庵金佛案,那是她出狱后破的第一桩大案。
太后私铸金佛,通敌叛国,牵扯进去的人不少,肯定会有漏网之鱼,莫非是寻仇来了?
“搞清楚。”她只说了三个字。
落英缤点头,揣好信转身离去。
书房里重归寂静。
婉儿独自坐在书案前,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
她忽然想起很多事。
想起初入牢城营时的绝望,想起听风吟第一次帮她时的模样,想起金真在佛堂里那平静又悲凉的眼神。
这世上的恩怨,从来都不是一条线,而是无数条纵横交错的线。
这些线又交织成网,将所有人都困在其中,而她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把这张网撕开一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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