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甬道外传来老王的咳嗽声。
这是约定好的暗号,用以提醒婉儿时间快到了。
婉儿站起身,重新戴好兜帽:“帮主一定要保重。”
“周大人。”赵擎天忽然叫住她,声音有些哑,“如果事情不可为,你……不必强求,赵某这条命本就是捡回来的。”
婉儿没有回头,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我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
赵擎天生病了,病得很厉害,以至于两天都水米未进。
牢里的管事怕担干系,便让老王去请郎中。
于是,两天后牢里来了个郎中,正是阿苦。
她穿着一身素青布衣,挎着药箱,脸上蒙着面纱。
这些都是婉儿特意设计的,只因大牢里人多眼杂,能遮便遮。
探视的名义是“疫病防治”,是李德穗批的文书。
还是老王领路,这次走的却是另一条道,直接到了关押重犯的监区。只因赵擎天的牢房已经调换了。
“姑娘,你得抓紧,今日当值的除了我还有两个新来的,那两个我支不开。”老王边走边低声安顿。
阿苦边走边点头,跟着老王进了牢房。
赵擎天躺在草席上,脸色蜡黄,嘴唇干裂,看起来确实像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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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阿苦一眼就看出,他这病是装的。
只因她照顾过太多病人,真病假病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赵帮主,我是周大人派来的。”她蹲下身,打开药箱,声音很低,“伸出手来,我给您把脉。”
赵擎天配合地伸出手腕。
阿苦三指搭在他脉上,另一只手却从药箱夹层里取出一个极小的竹筒,塞进他掌心。
竹筒里是一张卷得极紧的纸条,以及一小块蜡丸。
阿苦一边假装把脉,一边低语:
“纸条上是周大人给帮里各位掌柜们吩咐的事,请赵帮主知悉。”
“蜡丸里是假死药,若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你只需服下此药,在十二个时辰内气息全无,到时周大人会安排人收尸,将您送出城。”
赵擎天将竹筒攥紧:“帮里的兄弟们怎样?”
阿苦仍低语:“周大人已有安排,请您放心。”
说着,她又从药箱里取出几包草药:“这些是治风寒的,您按时煎服,做做样子就行。”
传完信,阿苦便起身准备离开,赵擎天忽然低声说了一句:“告诉周大人,严景明今日又给我加了一条罪,说我勾结罗刹商队走私战马。”
阿苦脚下一顿:“他有证据吗?”
“有。”赵擎天冷笑,“不过是他们自己造的证据。”
……
阿苦回到白玉堂时已是傍晚。
婉儿坐在书房里,听着阿苦的汇报,指尖一下一下地磕着桌面。
窗外暮色渐沉,将房间染上一层暗蓝。
“勾结罗刹商队,这倒是个好罪名。”婉儿喃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