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可以等。等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
“你想在哪里,想和谁一起,都可以。”
这句话说得有些艰难,但他还是说了出来,带着一种放手般的宠溺。
“只要你觉得自己是开心的,是安全的,就好。”
他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点自嘲般的笑意,却依旧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是师兄不好,刚才吓到你了是不是?师兄只是太担心你了。”
“别怕。”
他最后轻轻说道,仿佛怕声音大一点都会惊扰到里面的人。
“师兄不逼你。你想玩,就玩。想静一静,就静一静。”
“二十四桥的门,永远为你开着。师兄的怀抱,也永远为你留着。”
“无论多久,师兄都会等你。”
“等你玩累了,想回家了,一回头,师兄一定就在你身后。”
说完这些,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脚步声沉稳而缓慢,一步步。
仿佛将所有的担忧、焦虑、不甘都缓缓踩碎,只留下那片深沉如海的温柔,弥漫在栖光檐外的夜色里。
殿内,晦明灯紧绷的身体在听到那番话后,骤然脱力,彻底软倒在云慕亭怀中。
他死死咬着唇,却止不住那汹涌而出的,混合着剧痛、愧疚和难以言喻的酸楚的眼泪,无声地浸湿了云慕亭冰凉的衣襟。
云慕亭感受着怀中人崩溃般的颤抖和颈间的湿热,沉默地收紧了手臂。
红盖头
晦明灯在云慕亭的栖光檐将养了一天一夜。
待身上那些骇人的伤口在精纯灵力滋养下勉强愈合,不再剧痛难忍后,便执意要回二十四桥。
云慕亭知他心意,未再强留,只沉默地将他送至云端。
回到二十四桥时,正值傍晚。
天际铺陈着绚烂的晚霞,橙红与金紫交织,将连绵的山峦与精致的亭台楼阁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柔光。
就在那洒满落日余晖的山门处,一道熟悉的身影静立着,仿佛已等候多时。
是闻人逝水。
晦明灯脚步猛地一滞,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就想转身避开。
那日栖光檐内隔着手掌的虚假亲吻,师兄离去时那句温柔的“玩好了就回家”,都像滚烫的烙印,灼得他心虚又愧疚。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不知该从何解释。
然而,闻人逝水没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
几乎在他顿住脚步的瞬间,闻人逝水便已抬眼望来,身形一动,下一刻,温热的手掌已轻柔却不容置疑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还想躲到哪儿去?”
闻人逝水的声音带着笑意,听不出半分阴霾。
晦明灯被迫抬起头,与他对视。
四目相接的刹那,仿佛有千言万语在无声涌动,却又被夕阳融化得模糊而温暖。
金色的余晖恰好落在晦明灯的脸上,勾勒着他依旧有些苍白却依旧精致的侧脸轮廓,长长的睫毛垂下,投下一小片乖巧的阴影。
闻人逝水凝视着他,忽然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