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闻人逝水的角度,只能看到晦明灯散落的乌发和微微颤抖的单薄背影,以及云慕亭平静却暗含不容打扰意味的眼神。
这画面让闻人逝水猛地刹住脚步,瞳孔微缩。
眼前的亲密景象与他预想中晦明灯痛苦无助的场景截然不同,一股说不清是错愕还是被隔绝在外的涩意瞬间涌上心头。
“你们?”
闻人逝水的声音卡了一下,视线死死锁在晦明灯的背影上。
“灯灯,你方才是不是在哭?我明明听到”
“师兄听错了。”
晦明灯的声音从云慕亭的肩颈处闷闷地传来。
听起来倒真像是刚经历过某种亲密缠绵后的撒娇,而非剧痛下的呜咽。
“我没事,只是和圣卿大人说些事情。”
云慕亭适时地抬眸,目光平静无波地迎向闻人逝水探究的视线,语气淡然却带着一丝逐客的疏离。
“闻人宗主,擅闯栖光檐,所为何事?”
他的手臂依旧稳稳地抱着怀里的人,保护的姿态没有丝毫放松。
闻人逝水看着眼前紧紧相拥的两人,尤其是晦明灯那明显抗拒回头,将自己完全依赖地交付给云慕亭的姿态,只觉得一股郁气直冲胸臆。
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温和。
“灯灯,别闹了。”
他向前一步。
“听话,跟我回去。有什么不舒服的,或是受了什么委屈,回二十四桥,师兄定然护着你,替你解决。”
他刻意强调了“回去”和“师兄”,试图唤醒晦明灯与之间更亲密的关系。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云慕亭。
云慕亭甚至没有看闻人逝水,他只是微微侧过头,下颌近乎贴蹭着晦明灯的鬓发,姿态亲昵无比。
“他今夜要留在我这儿。”
这话像一块冰砸入火中,瞬间激起了更强烈的反应。
闻人逝水脸色一沉。
“圣卿此话何意?灯灯是我二十四桥的人,更是我的道侣,自然该随我回去。”
他将“我的道侣”几个字咬得极重。
云慕亭终于抬眸,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挑衅的微光。
他唇角似乎勾了一下,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
“他此刻身子不适,行动不便,实在不宜挪动。”
“你!”
“你对他做了什么?!”
闻人逝水的声音骤然冷厉,周身灵力隐隐波动。
云慕亭却只是淡然一笑,那笑容里带着点怜悯,又带着点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做了什么?闻人宗主何必自欺欺人?你我皆非稚子,灯灯此刻为何不便起身,为何羞于见你,难道不是显而易见之事么?”
他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地轻轻抚过晦明灯的背脊,动作轻柔,却充满了占有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