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刷边被动地承认自己没用,自己不行,自己轻得像棉花,自己酒量还不如她以前认识的那只小狗……
“我都这样了都没占你便宜,你还想你会占我便宜?!你好厉害啊迟柏意。”
迟柏意“呸呸”地吐掉嘴巴里的牙膏泡沫:
“其实也就还行吧,一般般厉害。”
“好笑。太好笑了。莫非你觉得你在演你看的那个什么会长姐姐的一夜风流吗?”
扯呢,人那是夜夜风流。
而且我就给你看了个开头罢了你一个小手工一做三四年的人懂什么?
“愚昧无知。”陈运站在洗手间门口端着碗喝一口,评价道。
迟柏意刷完牙洗脸,边洗边瞅她碗里是什么——
哦,西红柿鸡蛋疙瘩汤!
“不过呢。”这个在厕所门口吃早饭的人很大方地说,“虽然你这么说我迟大夫我非常不满意,但看在你可能已经尴尬疯了的份儿上,我原谅你了。”
苍天,你现在才知道我快尴尬疯了是吗?!
迟柏意总算洗漱完了,礼貌地把她从洗手间门口请到小饭桌上去,顺便到灶台那边自己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回来。
俩人头碰头地喝疙瘩汤。
陈运也在饭桌旁暂时闭上了嘴。
疙瘩汤很香,西红柿都被熬出汁了,豆芽清爽,小面团筋道。
酒后很贴胃贴心的一顿饭。
还有很不给自己八字没两撇对象留面子的一个人。
迟柏意难得吃饭速度快,吃完就看着她埋头苦吃。
看了一会儿,刚想再开口说句什么。
她从碗边抬眼:
“我们肯定能好好谈上恋爱。”
迟柏意叫她说得一呆。
“也肯定能好好有第一次。”她又说。
不是因为醉酒,不是因为病。除了爱之外,无关任何其他东西的、第一次。
“我努力。你信我。”
刹那之间灵台清静,一呼一吸烟火入鼻入眼入心。
雨后第二天,阳光湛然。
十年来辗转反侧孤单落寞的每一夜,物欲横流人心浮躁交替仓皇跑过的每一天,在她这一抬头,眼神流转中打马而过。
陈运抽出张纸,往她面前一拍:
“擦嘴,上工。”
气氛“咣当”一下掉了个底儿空。
迟柏意“啧”地皱眉后仰:
“你就不能再让我多感动个两秒钟?”
陈运笑嘻嘻地收拾碗筷去洗:
“你可以回头慢慢感动啊,想感动多久都行。”
反正现在得赶紧上班去了,再不去得倒贴。
“我迟到一分钟扣五十,一天工资才一百。你呢?”
迟柏意不回答,迟柏意迅速跑到床边换衣服。
长裤长袖,纯棉纯黑色,干干净净,软乎乎。
穿好低头一嗅,全是陈运的味儿。
陈运收拾完出来,看见很满意地点头:
“好看。”
“说衣服还是说人?”迟柏意再穿上她的牛仔外套,一撩头发,眼睁睁看着她目光呆住。
然后她闭眼喘了一口气,那声音又低又压抑,听着……
反正迟柏意立马想到了那个很糟糕的晚上她在屋子里的动静。
“人。”陈运又瞅了她一眼,转身赶紧走,“衣服是我的,能有多好看。”
“这你就不懂了。”迟柏意含着笑溜达到她身边,看她往那个小零钱包里塞硬币,“你这衣服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版型简单大方,我穿最多显得精神,你就不一样了,腿这么长,浓眉大眼的,气质又这么冷……”
“陈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