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运扫她一眼,手没停:
“你说。”
“我给你做这个东西是想让你装零钱的。”
陈运说:
“我知道我就今天暂时这么用一下。”
小零钱包已经撑得扣不上扣了,表面那只小狗面容越发扭曲起来。
迟柏意惨不忍睹地别过脸:
“你要不直接把你这个盒子揣身上得了。”
陈运停下动作思考片刻,果断伸手抓起那只硬币盒子,左右看看,扯了只购物袋,往里一塞:
“行了,走吧。”
迟柏意目瞪口呆地跟着她下楼,往路边一站。
她今天还奢侈地抬手叫了个出租。
俩人坐在车后排,迟柏意犹豫半晌,终于道:
“要不我现在给你换点儿纸币?”
陈运说不用:“我今天就打算去银行把这些都换了。”
迟柏意一下高兴起来:“为什么?”
强迫症这么容易就治好了?!
“没钱了。”陈运淡淡地瞟一眼她,道。
迟柏意清清嗓子,很认真地伸手看看自己手背,再看看手心……
“那个,我最近还挺宽泛的。”
“吃饭的钱有这些够了。”陈运说,“治病的钱还在那儿呢,放心吧。”
迟柏意就不再说话。
不过脑子里还是在想她最近的生活状态——
福利院最近都不用支出,这是个大头,划掉。
药钱和治病的钱这个在预算内,之前她们一起算过,绝对没问题,也划掉。
除此之外就是衣食住行,陈运对穿没讲究,除了她买的那件之外看起来最新的一件衣服也是五六年前的款式。
吃饭就更不用提,她不挑食,要挑也是有肉有菜新鲜就行,十天吃同一个东西都不嫌烦的那种。
住,租金半年,之前也交过。
而且迟柏意记得就前两天她还吐槽了便利店刚发的工资又缩水,不过还好这个月干完也不打算再干。
问题是,刚发了工资,怎么还需要让她去用这堆硬币来当饭钱?
想来想去,后视镜瞥到了自己耳垂上的新坠子。
迟柏意眼睛迅速睁大一点——
不不不,不是耳坠的事儿。
是什么来着?
回忆倒退在昨晚把零钱包交在陈运手心的那一刻,再之后……
“快到了。居然还挺早呢,还有半小时上班。”陈运用手指头戳戳她,“你还吃什么吗?还是现在就去医院?”
迟柏意一把抓住她手指:
“昨晚饭钱谁掏的?”
司机使劲儿摁喇叭。
迟柏意抓着她下车,关了车门,继续问:
“谁付的钱?”
陈运看她像在看颗土豆:
“门口那俩石狮子付的。”
迟柏意说“别闹”。
“到底谁付的,我不是让你拿我手机付吗?”
陈运把手揣进兜,看看天空,笑着叹了口气:
“我其实也挺想的,不过迟大夫,您老那手机它好像带锁啊。”
迟大夫的脸即将发绿。
“不过你既然提了,那我就说了。”陈运揉了一下鼻子,望过来,正经八百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