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想作何?”
“我听杏安那小猢狲说,你与这位膳工娘子相熟?”
“……唔,算是相熟。”
傅霁景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既是相识,那便算作自家人!”柴靖起了劲儿,“自古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你去与她说说情,叫她出个难些的谜面,只把谜底告诉我。嘿嘿,我这不就吃到了吗?”
傅霁景呼出口气,摇摇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
言下之意是不帮你走后门。
柴靖大郁闷。
府内宴席只办一天,到了散场时,李司正并主家夫人都出门送客。
一群文人互相拱手,热热闹闹出了门。
走时还在议论今晚的凉饼酸酸甜甜,弹牙劲道,十分好吃,又叹息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在司正家吃到这般凉饼。
李司正闻言,越发得意,叫夫人亲自差人把酬金送去膳房。
柴靖与傅霁景对视一眼,皆是默契地往后院膳房走去。
与此同时,柳金枝正受一众丫头恭贺之时。
“柳娘子,我听说老爷今日因为膳食做得好,高兴的很,怕是要重重赏你呢。”
“司正老爷向来出手大方,这回娘子怕是有的赚啦!”
“娘子若日后还有门路进司□□主持四司六局,还请娘子多多提携我们,我们也好跟着沾光。”
……
柳金枝一时间笑得合不拢嘴。
然而一片恭贺声中,却有一两句不中听的酸言酸语。
“咱们四司六局哪个没出大力气?怎么就净赏她东西。”
“你没见人家生得俏丽又年轻,哪儿是你我这等老妇可比的?这赏钱当然也拿的多一些咯。”
“娘子说得对,我们还得去巴结巴结。免得现在只是赏钱多,将来指不定就成了府里头的姨娘了。”
柳金枝往人堆儿里看过去,却见说酸话的正是此前议论了她一句的钱娘子。
虽然此处是在司□□,不能轻易招惹是非,可膳房偏远,此时主家又在前头送客,柳金枝就没什么好忌讳的,走到钱娘子面前就是一声——
“呸!”
钱娘子被唾沫兜头喷了一脸,震惊得瞪大眼睛看向柳金枝。
柳金枝却指着她鼻子骂道:“嘴巴里头生虫的贼歪刺骨,偷在背后议论人。有本事的到老娘跟前儿来,老娘与你仔细理论!”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职场上最忌讳的就是当软包子。
一些人欺软怕硬,你以为自己是退让了一步,却不知是让别人以为你更好欺负。
柳金枝宁愿自己没素质,也不想把气往肚子里咽。
“好你个小贱妇!莫不是已经攀上高枝儿了,怎敢如此猖狂!”钱娘子回过神来,怒得涨红了脸,破口大骂,“我□□你祖宗的!”
便要扑上来撕打。
柳金枝哪里会让她得逞,抬腿就是一计窝心脚,踹的这钱娘子脸色霎时变得碴腊焦黄,哎哟一声惨叫扑在地上。
与钱娘子一同议论的那位见状一转身想溜。
柳金枝直接上手就抓,扯住人的头发就死命往回拽。
那人叫得跟个杀猪般凄惨,却又叫柳金枝狠命一掼,登时跌了个八叉摔在地上。
身上的褙子、袄子、外衫都被脏雪浸湿了,插着的冠也歪歪斜斜散到一边,狂也似地大叫:
“杀人啦!杀人啦!”
柳金枝可是敢操起刀和男人干架的泼辣子。
就是放在现代也是鼎鼎有名的刺头。
怎肯给这娘子颠倒黑白的机会?
当下抓过一把湿润黑泥巴土,直接攮进这人嘴里。
“叫叫叫!吃老娘一把土,到地下跟阎王爷叫去!”柳金枝一叠声的骂。
在场的众娘子目瞪口呆。
谁能想到柳金枝看起来温温柔柔,说话和和气气,动起手来居然这么彪悍?!
当下,一些以为柳金枝年轻,就想着占她便宜的娘子,都讪讪退了几步。
吃了这么大亏,钱娘子决计不肯罢手!
便拼了命似得从地上爬起来,扑上钱与柳金枝撕打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