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扯我衣裳,我拽你头发。
可柳金枝力道太大,这钱娘子竟然按不住她,不由得大叫:
“我□□你祖宗的!吴三姐,你还不来帮忙!”
那吴三姐才被塞了一嘴黑泥,连吐都来不得及呢,哪儿空得出手?
可怜钱娘子又被柳金枝按在地上撕打了一顿。
正打到酣时,耳边爆起一声雷喝:“住手!都住手!当我这司□□是什么地方?!”
众人扭头一瞧,只见管事嬷嬷一脸阴沉地站在廊下,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郎君。
柴靖呆呆地看着一身威猛,右手如鹰爪般死死抓住钱娘子发髻的柳金枝,结巴了好久,才喃喃感叹一句:
“柳娘子真乃厨中花木兰也!”
傅霁景也微微瞪大眼眸,一双丹凤眼的睁得圆溜儿,却是一声不吭,好似已经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柳金枝见傅霁景也在,不由尴尬咳了两声,但不妨碍她快速放开钱娘子的头发,快步走到嬷嬷面前梨花带雨般哭起来:
“嬷嬷,你可算来了,请为奴做主啊!”
钱娘子与其余一人大呼不要脸。
正要起身怒骂,就听得嬷嬷冷笑一声,道:
“明明是你动的手,却让我做主?你当我老婆子眼瞎吗?”
钱娘子等人忙不迭点头。
“是啊!打得咱俩个苦也!”
柳金枝却是抽抽噎噎地流下眼泪,道:“嬷嬷有所不知,此二人败坏司正大人与大姐儿清誉!”
“明里暗里说奴得进司□□全凭色相,可荐我进来的是大姐儿!”
“夫人管家森严,老爷清正廉明,大姐儿清清白白。”
“被这婆子说的仿佛红灯瓦子一般不堪,奴是万般忍受不得,这才撕打起来。”
此话一出,嬷嬷神色顿时好转,反而对钱娘子等人不满起来。
钱娘子几个却恨不得气个倒仰,只觉得柳金枝净挑对自己好的说,可偏偏她又没有说谎。
她俩确实说过这些酸话。
当下一个接一个跪下来,涕泗横流求饶道:“嬷嬷,我俩只是一时糊涂,可没有败坏主家声誉的意思啊!”
嬷嬷冷冷道:“既然能说出这般话,便知道下场是什么。主家心善,你等的酬金自不会少。只是往后四司六局之事,你们就莫要参与了。”
二人听闻,脸色迅速灰败。
李司正在汴京颇有威望,他们不要的,其他府邸听到风声自然也不会聘请。
她们往后虽不会饿死,却再赚不到四司六局的大银子了。
因银子而嫉妒辱骂他人,最后反倒没了银子。
这般惩罚却也公正。
“柳娘子,事情已了,这是主家给你的赏钱。”嬷嬷让人把银子奉上,“另外多加了三成,赏娘子的好手艺。”
柳金枝一笑,接过酬金后,又取出两百文给了嬷嬷,笑嘻嘻道:“多谢嬷嬷照顾,这是孝敬嬷嬷的。”
柳金枝深韵“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的道理。
今日这事可大可小,要是嬷嬷禀报给了主家,怕是她也要受些罪,不如给个孝敬,换两句好话。
果然,嬷嬷扫了一眼,笑着接了钱,道:“老奴没看错娘子,娘子果然是位聪明人。”
二人相视一笑,嬷嬷转身走了。
柴靖与傅霁景道:“虽说剽悍,却又十分懂得生存智慧,倒是妙人。”
傅霁景没说话,望向柳金枝的眼神却更明亮了。
于是二人一齐过去。
柳金枝不好意思地笑,道:“叫二位看笑话了。恩人,吓到你了吧?”
这种世家大族里养出来的郎君,怕是没见过底层妇女撕逼的彪悍模样,不知会不会对她心生厌恶。
傅霁景却摇摇头,道:“娘子为自己正名,理所应当,并无不妥。”
甚至诚恳地夸了一句:“娘子英勇,在下佩服。”
柳金枝:……
若不是知道这位二郎的人品,她都要以为这话是在故意阴阳她。
柴靖不由扶额。
他这个弟弟就是读书读迂了,怎么能在女子面前夸人家英武呢?
于是他赶忙岔开话题,把请柳金枝过府照顾傅钗华的事情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