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知晓自己的名字、与希露瓦等少数人的基本人际关系之外,其他所有关于牧·索托斯的经历、情感、思维模式,都在这个「命运构成体」诞生的那一刻,被「暗星」的力量强行剥离了。
这乍看是削弱,但对牧而言,却也不完全是坏事。
至少,正因为没有那些记忆,显得“无害”,「余温」在最开始才没有对这个自己创造出来的“高级造物”产生足够的警惕。
这给了牧宝贵的时间和空间,去解析「余温」的「空怀」权能本质,甚至顺着“构成体”与创造者之间那无形的连接,反向影响、乃至逐步操控「余温」的核心意识。
之后的故事就简单了。
在「余温」和希露瓦久久僵持的时候,牧悄无声息的完成了李代桃僵,彻底操控了「余温」。
然后,便是理直气壮地站出来,向希露瓦讨要「暗星」的支配权,或者说——讨要那份被封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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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老实话,牧其实并不太在意「暗星」的力量。
祂有信心,成长到堪比「暗星」的地步。
祂真正在意的,只有那份记忆。
那份被「暗星」夺走的、属于“牧·索托斯”的完整记忆。
那才是祂认知“自己是谁”、“世界为何”的基石,是填补此刻内在“空洞”的关键,也是祂从“赝品”迈向某种“真实”的凭依。
但希露瓦的态度,却异常坚决。
即便「暗星」本身都隐隐传递出“想要回归”的意念……她还是死死地压制着「暗星」的“冲动”,没有让暗星将那份记忆交还给眼前的「命运构成体」。
那么,问题来了!
希露瓦之前是怎么做到压制「暗星」的同时……还能跟自己和「余温」打的难舍难分的?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牧脸上的嘲讽神色,逐渐被一丝迷茫所取代。
祂看着眼前抱着吉他的少女,语气破天荒地带上了一丝不确定:
“你……其实一直,都没有用全力?”
希露瓦咬了咬下唇,依旧没有言语。
只是环抱着吉他的手臂,无声地收紧了些许。
而她肩膀上的丹怡,却像是找到了靠山,开始“狐假虎威”,小胸脯一挺。
“嗷呜!我要是你,就趁着现在脑子还算清醒,赶紧跑路!离这里越远越好!”
“嗷……呜!看在你长得……咳,看在你和我爸……呸!看在你长得还算顺眼的份上,给你个忠告!”
小丹怡似乎说漏嘴了什么,赶紧咳嗽一声掩饰过去,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嗷呜!现在的你,对希露瓦阿姨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个体’。因为你和过去的牧叔叔只有七成相似。”
“嗷呜!所以,希露瓦阿姨看到你,会怀念,会伤感,会不舍得对你下重手,处处留情。”
“嗷呜!但是!”
她的小爪子用力拍了拍「余温」,强调道:
“嗷呜!一旦你拿回了那份完整的记忆,你就会立刻变成另一个牧·索托斯!”
“嗷呜!七成像,她可以把你当成一个承载着亡者面容的迷途者。”
“嗷呜!可一旦变十成……你就必须得死!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嗷呜!这不是感情问题,这是原则问题!是立场问题!是对现在活着的人的尊重问题!”
丹怡的话语,如同冰水浇头。
牧先是怔住,随即,一股寒意脊背升起,迅蔓延至全身。
不对!
是自己想错了!
希露瓦在意的,从来就不是“牧·索托斯”这个已经逝去的个体!
她在意的,是现任伴侣的感受!
自己可以像“牧”,可以勾起她的回忆怅惘,她或许会因此心软留手。
但自己绝不能是“牧”!
绝不能真正取代那个位置!
那是对她现有生活、现有伴侣的否定和侮辱!
一旦跨过那条线,从“有点像”变成“几乎就是”,那么等待自己的,将不再是略带伤感的纵容,而是来自“暗星主宰”的抹杀!
一旁的丹恒,也在此刻想明白了这层关节。
哪怕再大度的男人,也不想忘妻子总是回忆前夫。
逝者已矣。
生者已经有了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