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汀兰过往的几次不对劲,都跟苗玉枝有关。再联系到鲍玄镜从神霄战场撤下来的原因,晏抚不可能猜不到是谁在幕后主导。
种子终于停下那无用的哭声。
“严格来说,我真是温汀兰。”
“我该怎么向你解释呢……”
“你可以理解成我入魔了,而白骨大人是我的魔祖。”
声音在铜钟里打转:“既然不敢怀疑,为什么又要打破这一切?晏抚,我们本可以如从前一般,平静的生活不会改变。我可以继续爱你,一直爱你。”
“我的妻子是温汀兰。你这幽冥世界的野魂,算是什么东西,也知道爱吗?”晏抚做起事来有条不紊,一边张贴符篆、加注封印,一边捏碎了随身玉佩,传讯于贝郡。
“但是这些年一直都是我在陪着你啊”白骨之种在铜钟里笑:“花前月下的是我,洞房花烛的是我,生儿育女的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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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能说,你的妻子,是另一个人?”
下一刻温汀兰就举钟而出,显化人形,欺近晏抚。摊开玉手,掌心正是晏抚捏碎了的那枚玉佩。
器物终究不敌神通!
她笑着问:“想清楚要怎么跟爷爷说了吗?”
在她眼前跳起的,是一枚怪模怪样的折纸护身符……像一匹长了角的青色的马。
青羊天契!
晏抚翻指将其弹出,天地也随之颠倒。
明明东海无波澜,却有潮声起。
温汀兰的美眸之中终于出现惮色,她猛地一握掌,掀开早就准备好的手段——
凭空长出一朵白骨之花,张开利齿交错的巨口,顷将这青羊吞住!
天道力量也断流,截在空中,凝成琥珀般。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夫妻相伴这么多年,她非常明白晏抚的底牌是什么。
“夫君……”
“这不是万能的东西。就像你那个朋友,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温汀兰笑道:“这张天契很强,但你现在还有些弱呢。”
以神临之修为,来做静海郡的郡守,晏抚甚至可以说“屈就”。
但在白骨的视界里,这般力量层次,的确算不得高。
看着眼前无比熟悉的这张脸,晏抚并没有太多波澜,他只是疲惫地往后一靠:“那就等你真正的对手过来吧。”
温汀兰猛然转头!
看到汹涌的天道力量,在卧房里显化实质,化为咆哮的蔚蓝色神龙,绕熟睡的两个孩子数周,将他们护在其中。
最后凝固下来,恰似一根顶梁柱,压垮了床榻,立在房屋中。
却是【定海镇】。
白骨之花里吞住的青羊折纸,点点消逝。
原来从一开始就天海分流。
晏青泽和晏朱婴是【定海镇】里被封印的人,也是在最后关头被晏抚保护起来的人。
若要解开这封印,就要冲击那位荡魔天君的天道权柄……如同邀战其人。
在决定动手的那一刻,晏抚就预见到自己大概率不能胜利。
因为对方已经不知道准备了多久,而他今夜才真正怀疑自己的枕边人。
但他还是要撕破脸。
他的态度在其中。
温汀兰确实是没有想到这一步,她想的是怎么阻隔天海,怎么阻止那位荡魔天君的降临……
这位夫君修行天赋不算绝顶,比不得重玄风华那样的人,但物件倒是很会用。一张青羊天契,耍出了花来。
她温柔地掐住晏抚的脖子,将其从椅子上举起数寸:“但是我亲爱的夫君——你怎么不保护自己呢?”
晏抚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以此为无声的邀请。
邀请她更用力一些,拧断这脖子!
温汀兰却忽然一笑,松开手让他重新跌回座椅:“你保护咱们的孩子,说明你还是在乎我的。干嘛跟人家嘴硬?”
晏抚分明是想以死给身在贝郡的晏平传信,她岂会看不出来?
她不会让晏抚如愿。
而且青石宫里那位,也不允许晏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