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疾。
苏然轻轻咀嚼这两个字。
医生说应该是老毛病,经常犯。如果受刺激,或许会更频繁、病情更严重。
又问她是否了解病人的既往用药、过敏史等等。
她一无所知。
他们好似爱了一生,辗转纠缠、跌宕起伏,可真正相处的时间其实很短。心已经靠得无限近,对彼此生活细节的了解却浮于表面。
男人还在输液,不清楚药物过敏情况,医生先用了平衡盐溶液。
疼痛仍未缓解,龚晏承皮肤上浮起一层细细的汗,睡也睡不安稳,眉头始终蹙着。
苏然用手背抚了抚他的脸,又取来纸巾轻轻替他沾掉汗水,然后来到窗边,拨通了龚晏娅的电话。
龚晏娅是有些吃惊的。她没想过苏然会主动联系。那种吃惊,显然远她听闻哥哥住院。
明白苏然的来电意图,她简单说了自己了解的情况。对龚晏承的病情,却仿佛毫不在意。
“嗯?”
听着电话那头女孩的疑问,Frances呼出一口烟圈,笑道:“这毛病他经常犯好不好,不是我不心疼哥哥啊,小妹妹!”
“……”
苏然捏紧电话,放平语气:“所以,是什么原因?我以前没见过他这样。”
“是吗?”龚晏娅忽然来了兴趣,将指间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眉梢一抬,“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来着?”
“什么?”
龚晏娅一时没说话。
苏然狐疑着说出了一个时间——他们第一次那晚。
“噢。那我记得,他那之后也有作几次,没有给你提过是吗?”
果然就像Baren说的,无孔不入。
苏然隐隐有些不悦,但这通电话目的在“求助”,她不好说别的。匆匆道了谢,就想挂电话。
谁知对方再度开口:“你们在哪个医院?我过来看看吧,顺便咱们聊一聊?”
苏然不吭声。
Frances继续放出诱饵:“我可以告诉你更多Baren的事哦。”
龚晏承说,她不叫哥哥的时候,大约就没有好事。
苏然终于忍不住提醒:“Frances,如果还是刚才那种话,我想就没必要了吧。”
那边愣了愣,笑:“什么话啊?”
苏然心平气和道:“挑拨离间的话。”
龚晏娅没料到小姑娘会如此直接,不禁更想跟她接触。
她嘿嘿笑了声,胡乱解释一通:“你都知道了,不就不是挑拨了?而且,我说的都是实情啊,你就算问哥哥,也是实情。跟你乱说假话,我哥可是会撤资的,我不敢。”
“怎么样?有兴趣了吗?”
实话。
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所以,等龚晏承用上药,疼痛缓解,还在睡,她真去赴约了。
的确有一些信息,但不多。
更多还是无营养的内容。以及,那些透过无营养内容传递给苏然的其他信息。
Frances似乎有意要谈性瘾的事。
她好像以为她不知道。
就苏然所知的,她说的的确都是真话、实话。
可措辞实在糟糕。她很厌烦。
什么叫“去医院也没用,找人操一操就好了”?
什么又叫“你还真以为他是洁身自好的君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