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取黄精露。她声音稳得像山涧的石头。
小桃抹了把眼泪,从药筐里摸出个青瓷瓶,瓶身还带着空间里的温意。
苏惜棠蘸着灵露,轻轻点在少年溃烂的伤口上——那些翻卷的皮肉竟以肉眼可见的度收敛,紫斑也淡了几分。
人群突然响起抽气声。
不知谁先跪了下来,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老吴头的牛车旁,七十岁的王阿婆举着灯油盏,灯芯烧得噼啪响:惜棠丫头,我家那瘫了三年的老头子,能让您扎两针不?
更深露重时,一百零七盏灯陆续点亮。
有村民跑回家里取了灯笼,有乞儿捡了松枝扎成火把,连躲在树后的小乞儿都捧来个破碗,碗里浮着根棉线——那是他用讨来的油渣熬的灯油。
光海映着药棚,像座浮在人间的神殿。
苏惜棠跪在草席上,为瘫了三年的秦五爷扎第七针。
她的银针在火光里泛着幽蓝,扎进二穴时,老人的脚趾突然动了动。
动了!小桃的笔在账本上戳出个洞。
程七娘握着她的手,声音颤:记,秦有福,瘫症,第七针见效。
老吴头蹲在旁边,用刻刀在车板上补那个被划坏的字。
他刻得极慢,每一刀都像在刻自己的心:从前我信规矩,现在我信他抬头看苏惜棠,她的影子被灯照得很长,信这双手。
陆昭站在山岗上,望着这片不属于庙堂的光明。
他的黑袍落满雪,像披了层未拆封的悔意。
那本焦书还躺在他脚边,被雪水浸得透湿。
他忽然想起太医院的藏书阁,那些被锁在檀木箱里的医典,封皮上落的灰比这里的雪还厚。
这本该是天下共有的医道他喃喃,为何我却觉得,自己才是异端?
一片雪落在他肩头,像封无人签收的信。
东方的天色刚泛起鱼肚白,山路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有个妇人的哭喊顺风飘来:青竹村的医仙救命!
我家娃烧得说胡话,求您
关凌飞把外袍披在苏惜棠肩上,低头时看到她眼底的血丝。
她却望着山路口,唇角勾出抹极淡的笑:百病夜诊的牌子,换成昼夜皆诊
小桃抽了抽鼻子,把冻红的手揣在怀里:我这就去磨墨!
程七娘捡起地上的焦书,轻轻擦去上面的雪:老吴头,这车板该加宽了——往后,要装得下更多人。
老吴头的刻刀在晨光里闪了闪,新刻的昼夜皆诊四个字,比昨夜的更深,更亮。
山岗上的陆昭忽然弯腰,捡起那本焦书。
他拍掉上面的雪,翻到被烧的那页——李叔公画的小莲花还在,在纸灰里倔强地开着。
远处,第一拨邻村百姓的身影已爬上坡顶,有人抱着滚烫的孩子,有人扶着咳血的老人,他们的灯笼像一串流动的星子,正朝着青竹村的光海,跌跌撞撞地,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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