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惜棠的指尖刚触到少年溃烂的额头,那少年突然剧烈抽搐起来!
他裹着的破布簌簌掉落,露出胸前成片的紫斑,喉间出嘶哑的喊叫:别烧书!
她说的没错草根也能救命!
这一声喊像块烧红的炭,地砸进人群。
小桃手里的药筐落地,碎草药撒了满地;程七娘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蓝布篷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将她的倒抽冷气声撕成碎片;老吴头握着刻刀的手猛地一抖,刀尖在车板上划出道深痕——正是病不分贵贱贱字,被豁开半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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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着药棚!关凌飞的声音像淬了冰的箭。
他原本立在苏惜棠身侧,此刻已旋身挡在她面前,腰间短刀抽出半寸,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四周山林。
晨雾未散的林子里,几株老松的枝桠微微晃动,有片松针擦着他耳畔坠地,带着极淡的墨香——是追踪者常用的隐息散。
他忽然撮唇吹了声短促的呼哨。
一声清唳划破夜空,光翼鹰从药棚顶的蓝布后冲天而起!
这只被关凌飞驯了三年的白鹰展开翅膀足有两丈宽,尾羽在火光里泛着珍珠似的光泽。
它盘旋两圈,突然收拢翅膀俯冲,利爪精准地勾住林子里某片晃动的衣角——
放手!一道低喝传来。
穿黑袍的男人被拽得踉跄着跌出松林,腰间的玉佩撞在树桩上,出清脆的响。
他间沾着碎松针,左手却仍死死攥着本焦边医典,封皮上太医正典四个字被烧得只剩半拉字。
陆昭。
苏惜棠的指尖微微颤。
她认得这道身影——三年前在永安县破庙,这个太医院左使高热昏迷,是她用三焦通络针扎醒的。
那时他攥着她的手腕说:姑娘救我一命,陆某必还医道清明。
可此刻他盯着她施针的手,目光像淬了毒:你明知此术未入《太医正典》,竟敢公之于众?
那你可知,秦五爷因你说辨音是巫,昨夜吞药自尽?苏惜棠的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进深潭。
她想起昨夜老吴头撞开秦五爷的门,药碗碎在地上,老人蜷在炕角哭:医正说我这瘫是中了山鬼的咒,可惜棠丫头摸我脉搏时,说能听见血脉里的风
陆昭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他踉跄两步,手中的焦书地掉在雪地上。
那本书的内页还粘着未烧尽的纸灰——正是小桃今早看到的《简明草药录》残页。
我我只是想让医道归正。他声音哑,伸手去捡那本书,却被光翼鹰一翅膀拍开。
关凌飞走上前,用刀尖挑起那本书,翻到被烧的页脚——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李叔公的批注:白及配灵泉,治疮痈奇效,非妖术。
归正?程七娘突然冷笑。
她蹲下身,捡起少年腕间脱落的刺青碎片——三朵并蒂莲的刺青边缘泛着黑,太医院试药童的毒,是你们用《太医正典》里的金蟾散治的?
这孩子的溃烂,是金蟾散里的蟾酥没去净吧?
少年突然出一声呜咽。
他蒙着黑布的眼窝里渗出淡红的液体,顺着脸颊滴在苏惜棠的手背上。
她低头看他,忽然想起自己空间里那片灵田里的九叶黄精——此刻应该已经抽了第三茬新芽,叶片上的灵露能解百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