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头的旱烟杆掉在地上。
他望着金翼掠过的山影,突然跪下来,粗糙的掌心贴上土地:地在笑呢。他抬头时,眼眶红,我能感觉到,它在高兴,像娃子得了糖。
同一时刻,三十里外的玄清观却坠在冰窖里。
玄尘子的道袍浸着血,正摇摇晃晃扶着断了半截的经幡。
他喉间腥甜翻涌,眼前还晃着方才那幕——他用了七十年的镇邪镜竟裂成碎片,镜面里映出的不是青竹村的,而是张张带笑的脸:有抱着灵稻跳脚的老妇,有给孤寡送米的少年,有跪在愿誓台前掉泪的外村人那些笑容像钢针,扎得他道心千疮百孔。
师父!小徒弟阿松扑过来要扶他,却被他甩得踉跄。
玄尘子盯着供桌上落灰的降妖符,突然出刺耳的笑声:我修了一辈子驱邪,却不知最厉害的邪是人心向善。他抓起案上所有经卷,火折子地窜起,烧!
烧了这些自欺欺人的鬼画符!
阿松看着火苗舔过《斩魅要诀》的边角,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师父带他来青竹村时的模样——那时师父捋着白须说此村必有妖,可现在他蹲下身,捡起半块被烧剩的玉圭。
那是师父最宝贝的降妖法器,此刻在火光里泛着死灰。
三日后的清晨,阿松站在玄清观残殿前,手里攥着师父的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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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纸上的墨迹未干:吾道已穷,非败于妖,乃败于人心之明。他望着师父渐行渐远的背影——青布僧衣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曾经束的玉冠换成了木簪,脚步却比从前轻快许多。
师父!阿松突然喊了一嗓子。
玄尘子没回头,只抬手挥了挥。
阿松摸着怀里的半块玉圭,转身往青竹村走。
走到村外那片新翻的心田区时,他蹲下来,用枯枝挖了个小坑。
玉圭埋进土的刹那,他想起师父总说神在云端,可此刻他望着田里弯腰插秧的苏惜棠,望着追着光翼鹰跑的孩童,突然笑了:师父,我找到神了。
夜更深时,苏惜棠的竹屋飘出稻香。
她捧着粗陶碗,碗里的米饭泛着淡金,是用空间灵稻混着普通稻子煮的愿稻饭。
关凌飞挨着她坐在屋顶,狼崽阿黑蜷在脚边打盹,远处光翼鹰的金芒仍在山坳里忽明忽暗。
你看。苏惜棠指着桌上的羊皮地图,七处红点像七颗未燃的火种,烂泥洼、石泉村、鹰嘴崖这些地方的人昨夜都跪到了村口。她捏着筷子的指节白,我们能给十村米,能给百村路,可天下还有千村在黑夜里摸爬。
关凌飞把碗往她手边推了推。
他的掌心还留着白天摸过的土壤温度,那便把种心的法子,交给愿意学的人。他指着地图上最亮的青竹村标记,你教村民立愿誓台时说过,光不是一个人的,是愿意点灯的人一的
话音未落,村东头的百音树突然大放光明。
整株树像被熔了金,每片叶子都成了半透明的琉璃,叶片相击出清越的鸣响,像千面小钟同时被风拂过。
苏惜棠站起身,米饭撒在青瓦上,却无人在意——他们望着那树,望着树影里浮现的点点金芒(那是村民们白天行善时留下的愿力,此刻正顺着叶脉往四面八方涌去),突然就懂了。
要起风了。关凌飞轻声说。
苏惜棠笑了,眼尾的泪在月光里亮。
她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那里浮着层薄雾,像块未掀开的幕布。
她知道,等雾散了,或许会有兵丁带着刀枪来查探异相,或许会有乡绅骂他们妖言惑众,但此刻——
百音树的鸣响里,有个更小的声音从山坳传来。
那是聚气花的藤蔓在抽条,是新种下的灵稻在拔节,是千万颗心,正随着愿力的风,慢慢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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