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凌飞早一步挡在庙门前。
他腰间的猎刀未出鞘,却将玄铁刀背重重磕在青石板上,震得油桶里的火油晃出涟漪:玄尘子,你上个月收了张寡妇三斗米,说神要替她儿子消灾,结果呢?
你徒弟把米背去镇里换了酒!他身后的村民同时举起火把,千点火光映得木牌上二字亮,我们不敬泥像,不敬牌位,只敬——
敬人心!
上百道声音炸雷般响起。
王婶子把小娃娃举过肩头,孩子手里的火把摇摇晃晃,却亮得比星子还稳;周铁牛抄起瓦刀站在张铁匠旁边,刀面上还沾着没擦净的泥灰;李三姑护着福音簿,铜墨盒在火光里泛着暖光。
玄尘子的拂尘抖得更厉害了。
他掐了个指诀,本想唤来山风助火,可刚念出半句咒语,脚下突然烫得像踩在热炭上。
他踉跄后退,惊觉六处暖晶节点正出淡金光芒,在青竹村周围连成环形光阵。这这不是龙脉!他额头渗出冷汗,是是万民心火?
师父,您看!最年轻的道童指着村子方向,声音颤,他们的灯比咱们玄真观的长明灯还亮。
夜色里,青竹村的屋檐下挂满了福女灯。
灯油是灵稻榨的,火苗旺得连雪粒子落在灯纸上都烧不熄。
从高处望下去,整座村子像被撒了把星星,比天上的银河还亮堂。
玄尘子的道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望着那片灯火,突然想起三个月前,有个老妇跪在玄真观山门前哭求,说儿子病重无钱抓药。
他当时说神只渡心诚者,却眼睁睁看着老妇把最后一枚铜钱塞进功德箱。
而现在——
那个老妇正站在人群最前面,手里举着火把,脸上的笑比灯还亮。
玄尘子突然甩袖,油桶在驴背上颠簸,这这地方沾了人气,碰不得!他拍驴背的手直抖,连道冠掉在雪地里都顾不得捡。
关凌飞望着玄尘子落荒而逃的背影,转头看向苏惜棠。
她站在庙前的台阶上,火光映得她眼尾红,却笑得像春天第一朵开的桃花。刚才空间里他刚开口,苏惜棠便轻轻摇头,指了指村口方向。
顺着她的目光,关凌飞看见村东头的废弃窑口正张着黑洞洞的嘴。
夜风卷着雪粒子灌进去,出呜呜的怪响。
程七娘不知何时站到了苏惜棠身边。
她摸着怀里的铜铃铛,目光扫过窑口:那窑口漏风,前儿张婶子说,夜里风大时,后山坡的暖晶都跟着晃。
苏惜棠望着窑口上方飘起的雪雾,忽然想起灵田里新抽芽的人缘草——那草的根系能缠石绕土,最是固土保墒。
她摸了摸腕间的玉佩,空间里青莲的清香似乎飘了出来:七娘,明日组织些手脚麻利的,去窑口看看。
程七娘的眼睛亮了。
她把铜铃铛摇得叮当响:我这就去挑人!
张铁匠的闺女最会爬高,周铁牛补墙的手艺正好用上——
慢着。苏惜棠拉住她,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心口,让他们带着福音簿去。
窑口要修,人心更要拢紧。
程七娘愣了愣,随即笑出声。
她把铃铛塞进苏惜棠手里,转身往晒谷场跑,红斗篷在雪地里像团跳动的火:知道啦!
要让他们明白,修窑口不是给泥像干活,是给自个儿的日子砌墙!
雪又开始下了。
但这一回,落在人脸上的雪粒子不再冰凉。
苏惜棠望着程七娘的背影,听着身后村民们收拾火把的谈笑声,忽然想起识心草说的那句话。
她握紧手里的铜铃,铃声混着人声、雪声,在青竹村的夜空里荡开——
原来最亮的光,从来都不在天上。
它在每双愿意握紧的手里,在每颗愿意温暖彼此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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