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为了——将可能降临在我们子孙头上的灭顶之灾,提前引爆在远离家园的异域!”
“是为了——用我们手中的钢铁与意志,为我们还在襁褓中的‘东皇’,争取到能够举起、能够守护这片土地的最后时间!”
“是为了——告诉这星空下所有的神明,人类,不是你们随意收割的庄稼,不是你们永恒奴役的羔羊!我们有自己的路,有自己的文明,有为自己命运抗争到底的——权利与力量!”
他的目光再次缓缓扫过全场,掠过每一张或年轻、或沧桑、但此刻都写满了决绝的脸庞,掠过那些沉默的钢铁巨兽,掠过飘扬的旗帜。
“我知道,前路凶险,九死一生。我们可能遭遇无法想象的敌人,可能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可能……很多人,包括我,都再也看不到故乡的朝阳,听不到亲人的呼唤。”
“但我也知道,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无论是驾驭机甲的机师,还是身着外骨骼的战士,无论是操控仪表的参谋,还是维护引擎的工匠——你们,都是我们文明在最黑暗时代孕育出的,最坚硬的骨头,最滚烫的血,最不屈的魂!”
“我们的远征,不仅仅是为大夏,不仅仅是为脚下这片土地。”
“我们是在用我们的行动,为这个被神明阴影笼罩的、哭泣的时代,证明另一条路的存在——一条人类不靠祈求神明,而以自身智慧、勇气与牺牲,蹚出来的,属于人族自己的生存之路、尊严之路、未来之路!”
“此去,或许无人还。”
“但此去,我人族气运,不寄托于神佛!我文明星火,不熄灭于黑暗!”
“纵使吾等尽化尘泥,”
“亦要让我人族之名,我‘盘古’之志,我大夏不屈之魂——”
“如这远征的号角,如这劈开混沌的斧光,”
“响彻寰宇,照耀千古!”
“告诉我,诸位!”
王磊的声音如同最终审判的雷霆,在夜空下轰然炸响,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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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愿随我,以此身为舟,以此志为帆,”
“为我人族,”
“劈波斩浪,”
“向死而生,”
“搏一个——
“浩浩荡荡,万世不移的——
“未来!”
“愿!愿!愿!!!”
短暂的死寂后,是山崩海啸般的、汇聚了上万铁血将士全部意志与热血的怒吼!那吼声冲破云霄,震碎流云,连永恒的海浪都仿佛为之一滞!机甲的铁拳砸在胸口,外骨骼战士高举武器,所有人眼中燃烧着同一种火焰——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使命的认同,对道路的坚信,对身后万家的眷恋,以及对开创未来的、近乎殉道般的狂热!
“登舰!!”
王磊最后一声令下,斩钉截铁。
没有更多的仪式,没有多余的告别。钢铁的洪流开始有序移动,踏上舷梯,进入舱门,回归各自的战位。沉重的脚步声、机械运转声、指令传递声,取代了怒吼,却更加坚实,更加无可阻挡。
王磊最后看了一眼北方,那里,是沉睡的国土,是无尽的牵挂。
然后,他毅然转身,走向“昆仑”号高耸的舰桥。
背影在巨大的舰体与璀璨的星光下,显得孤独,却又仿佛顶天立地,承载着一个文明所有的重量与希望。
远征的舰队,即将再次启航。
而这一次,航向的彼端,是人类与神明,关乎未来主宰权的——
终极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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