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德元怒道:“沈怀舟!你这是要抗族令?”
“族令?”沈怀舟冷笑,“你们算什么族老?父亲在时,你们连祠堂都进不了。现在看他不在了,就想踩着我们母子往上爬?”
“放肆!”另一名族老厉喝,“还不收剑!否则以逆族论处!”
沈怀舟不退反进,剑尖直指沈德元咽喉:“你说逆族?我告诉你,我在北境杀过七个敌将,砍下过三颗头颅。你要试试看这把剑能不能砍下第四颗吗?”
空气凝固。
沈德元僵在原地,额角渗出冷汗。
江知梨这时开口:“把剑收了。”
沈怀舟皱眉。
“我说,收剑。”江知梨语气不变,“他们要搜,就让他们搜。但我要亲眼看着。”
她迈步向前,越过沈怀舟,走到沈德元面前。
“带路吧。”她说,“我知道你们想找什么。去书房,去库房,去我卧房,都可以。但记住——每开一柜,每翻一物,都要当着我的面。若有少一件,损一件,我找你们每一个人算账。”
沈德元喘了口气,强作镇定:“好。那就依你。”
他转身挥手:“分两队,书房和东库先查。”
家丁们分成两拨,一队往书房去,一队奔向东侧库房。
江知梨跟在后面,步伐稳定。
沈棠月紧跟其后,手指仍抓着母亲的衣袖。沈晏清走在最后,折扇合拢,指尖在扇骨上轻轻敲打。
书房最先被打开。
书架被粗暴推开,案桌翻倒,纸张散落一地。一名家丁伸手去掀地板暗格,被江知梨一把按住手腕。
“那是我夫留下的军报底档。”她说,“你敢动,就是毁朝廷机密。”
那人缩手。
沈德元走过来:“既无私藏,何必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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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着?”江知梨反问,“你们翻的是书,还是命?我夫死在战场上,最后一封信就藏在这里。你们翻出来,打算怎么处理?烧了?还是拿去卖给敌国?”
沈德元语塞。
这时,东库传来一声喊:“找到了!”
所有人立刻转向东库方向。
沈德元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快步赶去。
江知梨也走过去,神色未变。
东库门口,一名家丁从墙角暗柜中取出一个红绸包裹,层层打开,露出一件明黄色长袍。
袍身绣有五爪金龙,袖口镶黑边,领口系玉扣。
“这是……”有人低声惊呼。
沈德元接过龙袍,高举过头:“诸位都看到了!侯府私藏龙袍,形制完整,确凿无疑!”
人群哗然。
沈棠月脸色白,抓紧母亲的手臂。
沈晏清上前一步,盯着那件龙袍,忽然开口:“等等。”
“怎么?”沈德元斜眼看他。
“这件龙袍,是哪一年的样式?”
“什么意思?”
“前朝末代皇帝穿的龙袍,领口是圆扣,不是方扣。”沈晏清指向玉扣,“而且,五爪龙纹在本朝是禁用的,除非是帝王亲赐。侯府从未受过此赏,哪来的资格藏这种东西?”
沈德元一怔:“或许是仿制。”
“仿制?”沈晏清冷笑,“那你倒是说,这料子是从哪里来的?江南织造局每年只产三匹明黄缎,全归内务府管。你们能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