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领命去查。
贵妃站在原地,呼吸急促。她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江知梨没再看她,只轻轻握住沈棠月的手。
女儿的手冰凉,但她站得很直。
时间一点点过去。
殿内安静得能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
终于,太监回来了。
“启禀陛下,库房登记簿上并无此钗入库记录。近三月内,也无任何关于遗失珠钗的报备文书。”
皇帝眼神一沉。
贵妃腿一软,差点跪下。
“你还有什么话说?”皇帝问。
贵妃慌忙摇头:“陛下,一定是他们串通好了!这珠钗明明是我的,怎么会没有记录?定是有人篡改账册!”
“那你拿出证据。”江知梨冷冷道,“若账册是假的,那你手里的证据也是假的。若你是清白的,为何不敢让查?”
贵妃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皇帝缓缓起身:“此事蹊跷,暂且押后。棠月暂留宫中,不得随意走动。贵妃——你也闭门思过,无召不得见客。”
贵妃脸色惨白:“陛下!”
“退下。”皇帝不再看她。
江知梨拉着沈棠月,向皇帝行礼,转身往外走。
走出大殿时,阳光刺眼。她眯了下眼,脚步未停。
云娘已在宫门外候着,见她们出来,快步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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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江知梨点头,低声问:“查到了吗?”
“查到了。”云娘压低声音,“绣坊的王裁娘说,上个月有人找她做过一件鹅黄襦裙,袖口绣紫藤花,尺寸很小,说是给妹妹做生辰礼。那人给了双倍工钱,不让留样。”
“人长什么样?”
“三十上下,脸圆,左眉有颗痣。”
江知梨记下了。
她回头看了眼大殿方向,轻声道:“贵妃穿鹅黄襦裙的时候不多,但每次见李承远,都会换。”
云娘一怔:“您的意思是……”
“她不是一个人。”江知梨说,“有人帮她布局。李承远常来探望,打着表亲名义,实则互通消息。那件裙子,很可能是用来嫁祸棠月的证物之一。”
“可珠钗又是怎么回事?”
“还不清楚。”江知梨皱眉,“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贵妃知道那钗有问题,所以才不敢让人细查来源。她以为只要一口咬定是棠月偷的,就能逼她认罪。但她没想到,皇帝会亲自过问。”
云娘低声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江知梨说,“她既然敢动手,就不会只动一次。她还会再试。”
回到府中,她先让沈棠月去休息,自己去了书房。
天色渐暗,窗外传来更鼓声。
她坐在灯下,翻开一本旧册子。是周伯前些日子送来的宫规汇编,里面记载了历年妃嫔受罚的案例。
她翻到“慎刑司”一条,停下。
上面写着:凡宫人犯窃,不论情节,先押入慎刑司审讯,三日无供,则杖二十,逐出宫。
她合上册子,指尖在封面上轻轻划过。
如果今天她没听懂那句心声,如果她任由贵妃把人带走——沈棠月进了慎刑司,还能活着出来吗?
答案不用想。
她闭了闭眼,耳边仿佛又响起那五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