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电话,他洗了把手,急忙起身就要走。
“干嘛去?”杨骁问。
郁元一边穿衣服,一边开门:“去枫庭湾,合同下来了!”
距离上次再来枫庭湾已经有将近一年。
湖水和植被没有变化,庭院门开启,打扫的佣人除了张姨外,他几乎都不认识了。
“一早上小王就来了,抱着这么厚一摞文件。”
张姨食指和拇指比距离,郁元睁大眼,心想怎么也不至于。
房内的布置和他离开时相差并不太多,厨房里薄荷绿的煮锅,小狗图案的毛毯,花房矮脚的郁金香又长了出来。
“这房子一直没人,厨娘们都走了,就剩我偶尔来。但是新故不让动摆设,说以后你还要回来,等了这么久,”张姨望着郁元,眼睛有点红,和他讲,“王助理在楼上等你,快去吧。”
郁元走过每一处他熟悉的地方。
路过他们拥抱的门口,接吻的沙,一起做饭的厨房,还有争吵过的书房,再回到他们相拥入睡过的起居室。
起居室的格栅那头,也是一件小小的书房。
王助理说:“郁先生,这是今天需要签署的文件。”
张姨没有夸张,确实很厚。
“这么多?”
“是的,”王助理拉开椅子,让他坐下,自己又搬了一把,坐在他旁边,“会有人专门指导签署。”
过了约莫五分钟,有人敲了敲门,王助理开门,是何承基。
“新故让我和你逐个过一遍。”
郁元笑说:“这么严谨的吗?只是个店铺分成的合同的。”
何承基笑了,没说话,开始带着郁元一页页介绍,签字。
归属权的信息很细致,介绍得也详细,二十分钟后,郁元签完了四分之一,接着停住笔。
“这是什么?”
“是婚前协议。”
“婚前?”
郁元又重复了一遍。
“是的,”何承基讲,“新故说,签署权在你,所以今天也可以只签到这里。”
郁元不是专门学法律的,对所有专业的数字、分成、文字都不太了解。
没有想过和虞新故结婚,没有觊觎他的财产。
连荣誉市民的合影都可以被他当成是简单的结婚照。
郁元很容易满足,觉得如果虞新故在回到虞家后依旧愿意和他住在小小的金风园,都已经是老天对他的怜爱了。
可虞新故从来坚定,勇敢,毫不犹豫。
醉酒时抱着他说害怕再也变不回去,和在医院里趴在他身上哭时,是他仅有的脆弱。
郁元的胸口有热流在涌动,笔尖在黑白分明的纸上停驻。
“郁元?”何承基叫他,又问了一遍,“要签吗?”
郁元回过神,和他认真地点了点头,笑着说:“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