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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出口伏兵短兵相接（第1页）

绿色信号弹拖着绿莹莹的尾焰在天际炸开时，陈惊雷的脚尖刚踏上秘道出口的碎石滩。身后的欢呼声还没落下，他就猛地抬手，将身边正举着土枪嗷嗷叫的小石头按倒在地。

“隐蔽！”

两个字刚吼出声，出口两侧的土坡上就炸响了密集的枪声。三八大盖的尖啸混着歪把子轻机枪的突突声，子弹像泼出去的豆子，扫过光秃秃的河滩，溅起一片碎石。几个反应慢的战士来不及躲，闷哼着栽倒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河滩上的鹅卵石。

王虎双目赤红，一把抄起鬼头刀就要往上冲，被陈惊雷死死拽住胳膊。“送死吗？”陈惊雷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睛死死盯着土坡顶端的火力点，“至少一个小队的鬼子，还有伪军的机枪掩体，交叉火力网，硬冲就是让兄弟们去填！”

王虎咬着牙，看着几个倒在血泊里的兄弟，拳头攥得咯吱作响：“那怎么办？就这么被堵着？”

陈惊雷趴在巨石后，快扫视地形。秘道出口是个葫芦口，里面宽外面窄，两侧土坡陡峭，上面长满了酸枣树和荆棘，鬼子的机枪手就藏在坡顶的简易掩体里，枪口正对着河滩。唯一的掩护，就是滩上几块散落的巨石，还有入口处那片半人高的茅草。

“小李！”陈惊雷低喝。

小李早已经卸下掷弹筒，忍着胳膊伤口的剧痛，趴在巨石侧面，炮口对准了右侧土坡的机枪掩体。他咬着牙，手指扣住扳机，沉声回了句：“瞄准了！”

“轰！”

炮弹拖着尖啸飞出去，精准地砸在右侧掩体的边缘。碎石和泥土飞溅，机枪声戛然而止，一个鬼子机枪手惨叫着滚下土坡，摔在河滩上一动不动。

“侦察排！”陈惊雷扭头，对着身后的侦察排长使了个眼色，“左侧酸枣林，绕后！摸掉剩下的机枪巢，动作要快！”

侦察排长郑重点头，带着两个战士，猫着腰钻进了左侧的酸枣林。酸枣树枝桠密布，正好能掩护行踪，三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枝叶间。

鬼子显然没料到他们有掷弹筒，短暂的慌乱后，坡顶传来了指挥官的怒吼声。左侧的机枪重新响起，子弹打得酸枣林的枝叶簌簌掉落，侦察排的身影被死死压制在林子里，动弹不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河滩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陈惊雷能听到身边战士们粗重的呼吸声，能看到远处天际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再拖下去，鬼子的援兵一到，他们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他扭头看向王虎，语极快：“你熟地形，有没有小路能绕到坡顶后面？”

王虎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野猪沟！坡顶后面有个野猪沟，窄得只能钻一个人，直通鬼子屁股后面！俺小时候掏鸟蛋常走！”

“好！”陈惊雷一拍大腿，“带三个兄弟，从野猪沟摸上去，只打指挥官！打完就撤，把鬼子的注意力引到后面！”

“明白！”王虎咧嘴一笑，回头喊了三个身手矫健的土匪战士，“跟俺来！”

四人猫着腰，钻进了出口右侧的荆棘丛。野猪沟的入口藏在藤蔓后面，被茂密的野草掩盖，不仔细看根本现不了。

陈惊雷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深吸一口气，摸出怀里最后两颗手榴弹，拧开盖子攥在手里。他对着身边的战士们低喝：“都给我憋足了劲！等王虎那边枪响，咱们就冲！”

战士们纷纷握紧手里的步枪，眼神里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小李又装填了一炮弹，炮口死死盯着左侧的机枪掩体，手指扣在扳机上，指节泛白。

几分钟后，坡顶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紧接着是鬼子指挥官的惨叫声。

“动手！”

陈惊雷的吼声落下的瞬间，小李的掷弹筒再次开火。炮弹精准地砸进左侧机枪掩体，爆炸声响起的同时，陈惊雷猛地从巨石后跃起，驳壳枪连三枪，三个正慌着换弹的鬼子应声倒地。

“冲啊！”

战士们齐声呐喊，跟着陈惊雷朝着土坡冲去。被压制在酸枣林里的侦察排长也带着人冲了出来，他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像猛虎一样扑向鬼子的侧翼。

鬼子腹背受敌，顿时乱了阵脚。指挥官一死，剩下的鬼子群龙无，只能各自为战。王虎带着三个战士从坡顶冲下来，鬼头刀上下翻飞，砍得鬼子哭爹喊娘。小石头更是勇猛，土枪的子弹打光了，就抡起枪托，对着一个鬼子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砸得对方脑浆迸裂。

短兵相接的白刃战，最能看出一支队伍的血性。武工队的战士们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土匪出身的新兵们也憋着一股劲，个个以一当十。鬼子的火力优势在近战中荡然无存，很快就被打得节节败退。

陈惊雷的驳壳枪子弹打光了，他拔出腰间的刺刀，反手刺进一个扑过来的鬼子胸膛。鲜血溅在他的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瞪着通红的眼睛，转身又扑向另一个鬼子。

战斗打得惨烈而迅。当最后一个鬼子被小李一刺刀捅穿喉咙时，夕阳已经沉到了山坳后面，天边只剩下一抹暗红的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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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滩上躺满了鬼子和伪军的尸体，武工队也付出了代价——五个战士受伤，两个牺牲。王虎抱着一个牺牲的土匪战士，红着眼眶，拳头狠狠砸在地上。

陈惊雷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心里一阵酸，却没有时间悲伤。“快！打扫战场！”他对着战士们大喊，“把能用的武器弹药都带上，伤员抬上，立刻撤离！鬼子的援兵很快就到！”

战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收集鬼子的三八大盖和子弹，搀扶着伤员，朝着根据地的方向走去。王虎擦干眼泪，扛起一挺歪把子轻机枪，大步跟了上来。

陈惊雷走在队伍最后，回头望了一眼狼牙口的方向。秘道出口的硝烟还没散尽，两个牺牲战士的尸体被草席裹着，扛在战士们的肩上。他握紧了手里的驳壳枪，心里默念着：兄弟们，放心，这笔账，咱们迟早要跟鬼子算清楚！

就在这时，远处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队人影。他们穿着八路军的军装，手里挥舞着红旗，朝着这边快步走来。

“是根据地的游击队！”小李眼尖，兴奋地大喊起来。

陈惊雷抬头望去，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眼眶瞬间湿润了。他停下脚步，对着身后的战士们大喊：“同志们！看到了吗？我们到家了！”

战士们纷纷停下脚步，看着那面迎风招展的红旗，眼里噙满了泪水。小石头更是激动得哭出声来，嘴里反复念叨着：“到家了，终于到家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所有人的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远处的村庄里，炊烟袅袅升起，传来了狗吠和鸡鸣声。

陈惊雷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驳壳枪，加快了脚步。他知道，回到根据地，不是战斗的结束，而是新的战斗的开始。减租减息、查黑地、组建武工队深入敌占区……还有无数的任务在等着他们。

而在他们身后的山林里，一名侥幸逃脱的伪军士兵，正躲在树后，瑟瑟抖地掏出怀里的信号枪，对着天空射了一红色的信号弹。

红色的光芒在天际炸开，像一道血色的警告。

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里，冈村宁次看着手里的情报，脸色铁青。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对着身边的参谋官嘶吼道：“命令！驻邯郸的日军立刻出动！一定要把陈惊雷的部队，消灭在冀鲁豫根据地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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