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两个聊了好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五天后孟建华提着简单的行李,风尘仆仆地踏进位于城里的家门时,已是华灯初上。
客厅里只有父亲孟老爷子一人坐在藤椅上,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凝重。
“爸,我回来了。”
孟建华放下行李,一瘸一拐的走进来。
“爸。”
孟老爷子声音低沉,转头看向孟建华:“回来了?”
随后他示意孟建华坐下。
“建华,家里出了点事,得先跟你通个气。”
孟建华大概也能猜到些,他坐到父亲对面:“怎么了?是大哥那边又……”
他本能地想到是不是大哥孟鹏涛又惹了经济上的麻烦。
孟老爷子缓缓摇头,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沉痛,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道:“不是钱的事。是你大哥……孟鹏涛,他……想要我的命。”
“什么?!”
孟建华猛地站起身,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猜到孟鹏涛会做些什么,但是没想到他是要做这件事。
“爸!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大哥他……”
他想说虎毒不食子,可看着父亲那双历经沧桑却此刻布满寒霜的眼睛,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你坐下。”
孟老爷子摆了摆手,语气冷静。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一开始,我也不信。”
他深吸一口气,将前几天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大概就是这样,你二哥已经去查了,建华,爸知道你有本事,剩下的就靠你了。”
孟建华毕竟当过兵,手段肯定是有的。
比起老二,老爷子觉得自己的小儿子,能更快的找到什么。
孟老爷子从茶几下摸出一个用旧手帕包裹的东西,打开来,里面是几块细小的,像是刹车皮上刮下来的橡胶碎屑,上面还沾着些许黑亮的油污。
“这是……”
孟建华眉头紧锁,捏起一块在指尖捻了捻。
“王老头帮我从坡底下那棵老槐树的树根缝里抠出来的。”
孟老爷子声音压得更低,眼底是后怕与心寒交织的阴云。
“我那轮椅,右边那个刹车闸,被人用细锯子几乎锯断了九成,只留着一点点皮连着,平时轻轻刹一下看不出来,但只要从那大斜坡上头往下,稍微用力一刹……它就得彻底断开。”
孟建华只觉得一股寒气冒上来。
那条通往老槐树的大斜坡,他再熟悉不过,坡陡路滑,他父亲平日里最爱去那里晒太阳,和几个老伙计聊天。
若是刹车失灵从坡顶冲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爸……”
“这事,除了王老头,我只告诉了你。”
孟老爷子拍了拍儿子的手背,那手粗糙,布满老茧,却在此刻微微颤抖。
“建华,爸这条老命,现在交到你手里了。”
孟建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将那手帕重新包好,郑重地揣进自己贴身的衣兜里。“爸,您放心。这事,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与此同时,远在蓝湾村里的孟姣,又被大黄给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