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弦瞬间崩断,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几乎感受到来自身体内磨人的灼热。
林安对自己火上浇油的劝解浑然不觉,仍旧认真道:“以新,你先放开我,我只是帮你包扎,保准不乱动。或者,你也不必完全脱掉,只撕开一块也行。”
她此时也十分无语,仿佛自己怎就成了引诱贞洁烈男脱裤子的不良女青年……
可眼前这位,此刻的眼神,分明又与“贞洁”二字半点也不沾边……
陌以新的视线缓缓下移,从她的眼睛,落在她的唇上,只见那一双朱唇不断地上下开合,好似在说着什么。他却已听不到话音,耳畔只有血液奔腾的嗡鸣。
“以新,你——唔!”林安这张能说会道的嘴,被一双炽热的唇堵住了。
陌以新狠狠压下,呼吸深沉而急促,放纵与压抑在他体内冲撞,让他愈发凌乱。
这是林安头一次无法完全投入他的吻。她仍惦记着他腿上的伤,想要挣扎起身,又怕踢到他的伤口。双手又已被他十指相扣,丝毫动弹不得。
她的抗议被堵在唇间,尽数化为一声声呜咽。
“啊——!”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陌以新浑身一僵,林安这才趁机挣脱桎梏,将头侧开一点,朝声音来向看去。
只见李婶呆呆地站在不远处,双眼瞪得浑圆,一脸惊恐。
“夭寿了!夭寿了!”李婶大呼小叫着,奋不顾身地扑上前来,将陌以新扯住,竟是要硬生生将他从林安身上扯下来。
“你这小伙子!”李婶悲愤交加,双手直抖,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我看你一表人才,还寻思着把侄女介绍给你!谁知你竟做出这等丧人伦的事来!
亏我还夸你是个好人……难怪那般会疼人,莫不是哄骗你妹妹年幼无知,哄骗不得,就霸王硬上弓了!”
陌以新:……
林安:……
到底怎么会这样!
林安已经石化,心中原本不做他想,此刻被李婶这么一吼,整张脸也不受控制地涨红起来。
她连忙拉住李婶,将陌以新护在身后,急声道:“李婶,李婶误会了!我哥哥他不是那个意思!”
陌以新:……
李婶悲愤更甚,眼眶都红了:“石丫头,你不懂那些事,你哥哥不是好人!”
林安意识到不对,连忙接着道:“不不不,他不是我哥哥!”
“那也不行!”李婶张口便驳,随即却一怔,“什么?”
林安红着脸道:“我们是冒充兄妹,只为了上岛救人,我们其实是、是……”
她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李婶却领悟了。
一向热情豪爽的李婶,此时也难得的接不下去话了,愣愣地望了两人半晌,三人间的空气一度凝固。
静寂良久,李婶才憨笑几声,开口道:“原是这样啊……那、那你们继续吧。”
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还是再走远些为好,若动静大了,又把旁人招来。”
陌以新:……
林安嘴角猛抽,道:“李婶真的误会了!”
李婶连连摆手:“婶子懂得,懂得。”说罢,已经干脆地转身走了。
林安怔怔望着李婶洒脱离开的背影,如梦初醒般,抬手捶了陌以新一拳,吼道:“你做的好事!”
陌以新将衣袍下摆理好,眼底那点暗红迟迟未退。他轻咳一声,正色道:“总之,我不能在你面前……”
他话音一顿,没能说出“脱裤子”三个字,转而又补上一句,“至少不能是在这种时候。”
林安彻底败下阵来,心中气急,却只有无奈。她一手扶额,咬牙道:“行行行,那我扶你回去,你自己弄。不过,这次要仔细些,不准再那么潦草!”
客船虽然不能启航,却还能暂作栖身之所。
林安扶着陌以新,回到了来时住过的那间蜗居,又叮嘱他几句,见他点头,才独自退了出去。
隔壁房间,叶饮辰仍在安睡。
林安靠在两扇门之间的墙上,经过了一整日的波折,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
……
林安先前已两夜未眠,夜里又几次起身查看伤员,待真正睡去时,已是后半夜。再醒来时,天光早已大亮。
她扶着陌以新走出船舱,海风拂面,仍带着焚后的焦味。岸边已聚着不少村民,神情凝重,却又隐隐透着某种压抑的热切。
有人看见两人走来,神情顿时一变,更有几人直接迎了上来,带头一个满脸激动道:“姑娘,多亏你了!”
林安一怔:“什么?”
“昨日实在太过疲惫,今天一早,我们几个将船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此人道,“龙骨的楔子竟被抽走了几处,停泊时看不出什么,可真要出了海,待浪头打来,怕是整个龙骨都要松散开去。”
旁边的人也都一脸心有余悸,有人补充道:“还有底舱板下,被人劈出了几条暗缝,外面钉着薄木片,又用麻布封住,看似完好,但被海水浸泡,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溃开渗水。”
“龙骨松散,海水灌舱,整船人都只有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