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正诧异,音儿已叫出声来:“沁远峰?那死胖子难道是沁远峰的人?”
裘凤南冷笑一声:“不只如此,只有掌教的血亲,才能将这标记纹在身上。”
“血亲!”音儿的音调又高了几分,一脸的不可置信,“难道说,死胖子竟是掌教老头的儿子?”
林安扫了闻人啸一眼,终于明白,平日里最爱与裘凤南争锋抢话的他,今日为何如此沉默,也明白了裘凤南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符荣一向与闻人啸交好,更一力支持他继任门主,眼下竟曝出是奸细身份,那闻人啸身上自然少不了脏水。
闻人啸此时终于开口,比裘凤南还要痛心疾首:“那掌教老贼,竟让亲子自幼离家,潜伏我派十余年,真是阴险至极!”
裘凤南全然不顾他的义愤填膺,淡淡道:“闻人师弟与符荣相交匪浅,应也知其一二吧。”
闻人啸拂袖怒道:“既是沁远峰布局多年的隐秘,岂会透露于我?”
“自然是要帮你夺得门主之位,让你成为他们控制神影门的傀儡。”裘凤南说得斩钉截铁。
闻人啸气急,却缓住怒意,转而阴笑道:“师兄脑筋转得如此快,想必有过这番经历,难怪如此急着构陷于我。”
“你!”
“哼!”
“不要吵了!”音儿忽然上前一步,大声道,“有件事原本我还不想说,现在却不得不提了。”
众人皆看向音儿,林安也是一怔,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音儿见厅中终于安静下来,缓缓道:“符荣手中,有三重天影念全本。”
“什么?”裘凤南与闻人啸异口同声,全然再顾不上方才的争执。
冷元策却是微微眯起双眸,看向音儿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探询。
音儿也直视向冷元策,毫不回避道:“没错,那晚的事,我碰巧都看到了。”
众人惊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量,音儿也不卖关子,接着道:“前天夜里,我看到死胖子与冷师兄密会,死胖子用三重天影念为诱饵,游说冷师兄在门主之争中支持闻人啸——”
“什么!”音儿还未讲完,裘凤南已经大怒,当即拍案而起,目眦欲裂地看向闻人啸,“还敢说你与他不曾串通!”
闻人啸面上的错愕不似作伪,蹙眉道:“冷师弟,果真有此事?”
冷元策点了点头:“我并未立即答应,他让我回去考虑后再做答复。然而第二日,他便死了。之后我搜过他的房间,没有发现三重天影念。”
裘凤南顾不上诘问冷元策是不是想将心法据为己有,只将矛头对准闻人啸:“还不快说,三重天影念究竟从何而来,如今是不是还在你手中!你杀了符荣独占心法,顺便嫁祸于我。毕竟符荣一向支持你,他若一死,我嫌疑最大。”
闻人啸冷笑一声:“此事我全然不知,你大可不必拿符荣这个奸细的鬼话来诬我。三重天影念早已被毁,他如何能够取得?依我看,他不过是谎称自己有心法,诓骗冷师弟为他所用罢了。”
冷元策漠然道:“我虽好武成痴,却也不是任人耍弄之辈。那夜,符荣曾诵出心法数段口诀,以我眼力判断,绝非杜撰。”
令狐棠若蹙眉道:“冷师兄,这件事你为何不早说?若是符荣一死,我们便立即搜身搜房,也许还能找到三重天影念在谁那里,可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恐怕凶手早已藏好了。”
“因为我不信任这里的每一个人。”冷元策毫不避讳地答道,“我本打算暗中调查,若有谁私下练功,总会被我觉察。”
音儿轻哼一声:“说不定就是你拿走了心法,自己偷练呢!符荣前一晚找到你,第二日一早就死了,这也太巧了不是?”
冷元策一道凌厉的眼刀扫向音儿,音儿向后退了一小步,躲到林安身后,道:“我将这件事说出来,只是想告诉你们,三重天影念曾在符荣这个奸细手中,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将心法内容传到了沁远峰。
你们中不管是谁从符荣那里拿走了心法,还是快些练功的好,否则,沁远峰那老头子若再练成此功,你们都不知道怎么死法。”
林安暗叹口气,音儿这话虽然不错,可她一时没沉住气,让裘凤南这几人知道心法还在,恐怕他们之间的争执会更加尖锐。
厅中的气氛愈发凝重,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各怀心事。
便在此时,厅外急匆匆跑来一名弟子,俯首禀报道:“坛主,有人要闯山门。”
在场众人显然都是一惊。
裘凤南愕然道:“是沁远峰的人?”
弟子摇了摇头:“那人说,是来找一位骑白马的姑娘。”
音儿第一个看向林安。
林安心中也是讶异,自己的确是骑着白马来的,可怎会有人到此处来找自己?
裘凤南也转向林安,沉吟道:“莫非……是归去堂派人来寻使者?”
林安嘴角抽了抽,轻咳一声,问那弟子:“来人可有报上姓名?”
“有。”小弟子稍稍抬头,“他说——他叫叶饮辰。”
“什么?”林安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
“使者,可是有何不妥?”闻人啸小心问道。
“没,没有。”林安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仍维持着在这些人面前惯有的云淡风轻,“这确是我堂中一位友人,请他到我住处,我这便去相会。”
一路行去,林安始终心神恍惚,直到推门而入,看到面前如假包换的叶饮辰,更是心头一震,怔怔望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跟着林安一起回来的音儿,实在难忍好奇,却碍于带叶饮辰来此的弟子还未退下,只能装模作样地恭谨道:“敢问归心使者,这便是你原本要寻的人么?”
林安下意识摇了摇头,这才稍稍回过神来,对那弟子道:“你先退下。”又回头对音儿道:“你也先去外面等等,晚些再同你说。”
音儿好奇心更盛,却还是依言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