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尽量,那场高热病带走了帝国数万民众的生命,最后还是神主显灵,让疫病的源头停止。”
“主啊……”
看见他们又开始念诵赞歌,阿尔米亚皱起眉头,挥了挥手。
“下去吧,写好药方再过来。”
“遵命。”
阿尔米亚缓缓把手从被褥里收回来,指尖被热气熏的绯红,像是在樱桃烟熏酒里泡过一遍。
“怎么,在外人面前紧张?”
林雾把脸别过去,耳根子红了一片。
她,她居然当着御医的面……在被子底下玩弄他。
他不太想用这个字眼。
他自恃的本性不允许他在这样的场合发出奇怪的呻。吟。
阿尔米亚撩起他汗津津的头发,眼帘也晕开雾气,半垂着,不愿看她。
“看,他们连靠近你都不敢,害怕被传染,却又轻而易举给你诊下绝症。”
她轻拍他的脸,“我可怜的亲王殿下,有谁会担忧你呢,只有我罢了。”
濡湿的掌心贴在他的额头,抚摸他的脸,又顺着线条的走势一路划过,这就是他高温不下的源头。
“今天我不过提议,把继位的地点换做德里克教堂,他们就大叫着跳起来……”阿尔米亚放轻声音,状似呢喃。
“你知道那里有什么吗,在那个教堂最深处的秘密圣厅,你见过那里的东西吗?”
林雾眼睫颤了颤,他被银链缚住的手悄悄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阿尔米亚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我从来没有在其他地方见过那么多的圣柱,洁白的,由珍贵的大理石雕刻而成,一尊尊,一塑塑矗立在那里,仿佛撑起整个城市的穹顶。”
阿尔米亚回忆道:
“在我某一次参观时,一个石柱开口说话了,它告诉我一些旁人不知道的秘密。”
血从掌心渗出,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干涸的嗓子一词一句割出来。
“它……告诉了你什么……”
阿尔米亚把手覆上他的腰,“你好像很好奇。”
林雾全身僵硬一瞬。
“它告诉我,关于我的身世的一些内幕,可信度无从而知,但我倒是知晓了神国的一些事情。”
阿尔米亚不打算把话说全。
“神国……”
林雾抗拒听到这两个字眼。
“神父会害怕神父吗?”她突然问,目光聚焦在桌上的蜡烛上。
那群由最初一代神父畸变而成的怪物,居然被镇压在教堂底下,后世的牧师们忌惮它们,不愿让人靠近,不给它们任何可逃之机。
看起来,神国内部的权势倾扎比她想象的更为严重……
林雾知道她不是在问他答案,更像是自言自语。
他紧绷的神经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接下来的话语又令他心神颤动。
“所以,你让圣鸢尾军队前往西部战场是为了什么?”
昏暗的灯光掩饰她锐利的直视,林雾却能察觉到她探索的目光凝视在自己脸上。
喉结上下滑动,他仰头吻了上去,将她剩余的话都堵在嘴里。
……
□□这东西,简直不要太方便。
不仅能行要挟之实,还能试探权力的深浅,看碾压到何种程度。
阿尔米亚无疑是狩猎者,而现在她被围困在这座名叫兰普伦萨的城里,处处掣肘,成了困兽。
郡国的四支军队,一支被拖入西部的战场,不得寸近,一支被神国安驻在北部,守护神国与格尔郡交接的边境,剩下两支被格尔郡的议会和教廷平分,完全不听她的遣令。
“继位仪式改在了哪一天?”
“胜利纪念日前一天。”
“看来这群神父大臣还不死心。”阿尔米亚道。
难不成把时间拖后,就能阻止她继位的事实吗?
不过刚好,在这短暂的间隙,她也有一项庞大的任务。
“殿下日安。”
“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