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龙生涩的,不太熟练的哄人方式。
靳言的手又在他脑袋上揉了几下,滑下来,刚好摸着江凛的面颊,其实只是因为蛊毒发作导致的浑身无力,他却像一个垂死的人一样,不住地描摹着。
靳言其实感觉自己早就已经死了。
他的心脏腐烂着,因为没有营养,连蘑菇都不愿意在那里生长,他就躺在一片漆黑里,伸手想抓住一点什么,以此证明自己还活着。
他不想承认,自己是一个早就死了的人。
很奇怪,或许是因为江凛这么多年培养出来敏锐的觉察力,他似乎真的察觉到靳言与以往有些不对劲,但他不知道靳言曾经在末世当了许多年的行尸走肉,只是以为靳言中了毒,身体不舒服,所以才会表现出这种近乎于灰败的状态。
毫无理由的,靳言又一次轻声地问他:“……江凛,你喜欢我吗。”
江凛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性格使然,他是很想在这个时候摇摇头的,但或许是因为靳言的状态实在太奇怪,江凛紧张地舔了下嘴唇,移开目光:“你不是知道吗?”
靳言的手又滑到他的脖子,捧住了:“我不知道,你可以说给我听吗?”
江凛莫名感觉这个时候的靳言挺像小孩的,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碍于之前的印象,总觉得是靳言在逗自己,纠结来纠结去,那句话就是说不出口。
随着时间的流逝,靳言摩挲着他脖子上的手也一点点向下滑落下去,就像……就像人死之前,最后一点微光一样。
江凛莫名觉得心慌得很,在这只手真的要滑落下去的那一刻,他突然手忙脚乱地用双手紧紧捧住,说出了那两个字:“……喜欢。”
当然是喜欢了。
不然早在江凛身体恢复大半之时,他就一定会找机会把靳言杀了,毕竟靳言可是曾经看到了他最狼狈的模样,就算要报恩,就算要报恩……在报恩之后,也一定会找时间杀之而后快的。
斩草除根,避免春风吹又生,是江凛能活到现在的生存法则。
不该给自己留一个这么大的隐患,不该被这样的花言巧语哄骗,江凛早该知道的。
他也隐隐地觉得靳言或许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所以尝试筑起铜墙铁壁,抱着十万分的戒备心,像对待所有对他别有所图的人一样,露出锋利的爪牙,希望对方知难而退。
但这些好像对靳言都没什么用。
靳言总是一眼就能看穿江凛的心思,轻而易举就给予了他从来不曾感受过的东西。
所以就算是假的,就算别有所图,江凛似乎也没有办法放弃了。
江凛雷厉风行惯了,是很少犹豫的,所以当他为是不是要因为拒绝靳言的示好,和靳言彻底决裂而犹豫的时候,靳言就已经稳坐胜利的高台了。
或许也不能这么去判断,毕竟靳言一个冷情冷性又洞悉人心的人,接近江凛的目的就不纯粹,现在可好,爱和利用长时间浸润在一起,慢慢互相渗透……
靳言,真的还能分得那么清么?
就像现在,这两个简单的字一扔出来,靳言的瞳孔也跟着颤了两下,他重新抚上江凛的脖子,将他朝自己的方向压近,最后亲了亲他的嘴唇。
真好。
靳言想,江凛……真好。
当此温馨之时,一道绿光霎时间在他眼前闪过,666从江凛肩上一跃而下:“ddd宿主,就在刚刚,我找到更快解除蛊毒的方法啦!我厉不厉害,棒不棒?”
靳言伸手挡了一下这刺眼的绿光:“什么方法?”
666十分得意:“江凛的泪!这可是龙的眼泪,加上一点点灵力辅助的话,完全足够引出蛊虫了!”
江凛的……眼泪?
从靳言见到江凛起,最多只从那双凤眸年里看到一点点漂亮的水光,还从来没有真的看见过江凛哭出来过……
要获得眼泪,他需要做什么呢?
这么想了,靳言就这么问了:“江凛,你哭过吗?”
江凛正被他摸得背脊发软呢,腰都塌下去了,闻言有些不怠,咬了下嘴唇红着耳朵否认:“没有。”
靳言听出了这是嘴硬,心里的想法信马由缰,摸到腰间,手臂用力,把他拉进了被子里。
江凛慌慌张张:“……靳言你松手!我……我鞋还没脱……”
靳言捂住他的嘴,抬起另一只手帮他把两只鞋都脱了,摸人摸得越来越顺手:“嘘。”
只是摸到比平常似乎更加滑嫩细腻一点的皮肤,江凛微微敞开的衣领里似乎还有一点香甜的水汽,靳言微微一愣,很快又搂得更紧:“偷偷洗澡了……”
江凛以为后面他们可能还要做点什么,是趁靳言出去之时快速洗了一下澡没错,但现在突然被发现了这点小动作,又被直接点出来,还是觉得躁得慌。
就好像洗干净了等着被……
想到这里,江凛躁得恨不得当场把靳言咬死,奈何腰间紧紧箍着手臂,想往前挪一步都不行,只能紧紧贴着剑修的胸膛,似乎还能感受到稳健的心跳从身后传来。
“江凛……”
靳言唤他,又低头咬了一下他的肩,“你的身体好像会变色。”
狗屁。
江凛咬牙切齿,在心中暗骂,谁的身体会变色,他的身体都不会!
他极力挣扎着,试图想要证明他江凛不是那么招惹的人,靳言却贴得更近了些。
“江凛……”
他好像很喜欢喊他的名字。
“我也……”靳言顿了顿,陡然垂下眸,掩住了眼里一闪而过的晦涩,“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