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争率先反应过来,一把将沈念拽至身后,踹开脚下那人,厉声呵斥!“滚,哪里来的疯子?”
他吩咐:
“长戈,把他拖下去!”
然,那人疯了一样,死死攥住沈念的衣角,仰起头,擦去面上的泥垢,喊道:“卿卿,你还好么?你看看我!不记得我了?我是宋淮之啊,卿卿……”
宋淮之……
这个熟悉的名字,如惊雷一样在脑海中炸开,沈念心口一滞,下意识出声:“莫要动他!莫要伤他!”
裴争攥紧她的手,回过头,眸色深沉近墨,声音冰冷:“卿卿,你说什么?”
他的话异常的冷,似乎生气了。
“我,我只是……”沈念被对方的压迫感吓住,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
裴争脸色阴沉,态度强硬,“没有只是!长戈,将他拖走!立刻马上!”
“是,属下遵旨!”身侧的长戈毫不留情拖起地上的宋淮之,他的嘴里一直说,“卿卿,你别靠近他,他就是一个疯子!卿卿!跟我走!”
直到宋淮之被长戈彻底拖走,哭喊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人群中。
沈念愣在原地没动,看到地上留有的几滩血迹,那是方才所谓的宋淮之流的,他那样惨,还受了伤,她忽觉心如刀割,疼到喘不过气。
几息后,裴争走过来要牵她的手,她却下意识将手缩回,避开他的触碰,声音发颤,“陛下……他是宋淮之?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宋淮之为何说裴争是疯子?为何会唤她卿卿?
裴争没说话,因她闪躲,手僵在半空,眼神一暗,但很快被他压下不悦情绪。
他走上前,捧起她的脸,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放缓:“没错卿卿,你知道啊,他是宋淮之,就是那个坏蛋,屡次想轻薄你的坏蛋,可不可以不要提他?嗯?”
“坏蛋……”
沈念喃喃重复,可是方才她脑中闪过的片段,记忆中他们二人明明不是这样的,
可是为何裴争说的,会截然相反?他到底是彻底彻尾的坏蛋还是她记忆中,温润如玉的郎君?
真相到底是什么?
而裴争看透她的焦虑,回宫的路上,一直在安慰,也同她讲了许多宋淮之的“恶事”。
一个时辰后,他们二人了回宫。
当夜裴争宿在她的寝殿,他试图靠近,解衣想做些什么,但沈念今夜脑子很乱,背过身,明确拒绝,“陛下,我今日很累,怕是没力侍寝。”
身后的裴争沉默片刻,缩回手,最终没有勉强。
夜里,沈念睡得极不安稳,无数混乱的记忆袭来,有裴争深情的眼眸,还有他强迫索取,在榻上一遍遍折磨。
还有……宋淮之,有他温和的笑,温暖的怀抱,最后那股空白的记忆瞬间被填满,弥补空缺。
裴争,裴争……
不久,她忽地惊醒,额间沁出冷汗,胸口剧烈起伏,大喊:“不要!不要碰我!”
身侧的裴争几乎同时醒来,下意识要将她揽入怀中安抚,
“怎么了卿卿?可是做噩梦了?”
“快到朕怀中,莫要害怕,朕在。”
男人的手碰到她的肩膀,沈念推开他,并向后缩去,“你莫要碰我!裴争!”
昏暗的烛光下,她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惊恐和疏离。
第72章
昏暗的烛火下,她看向他的眼神,充满惊恐和疏离。
有那么一瞬间,裴争眼底闪过几丝疑惑,停滞在半空的手,再次试图伸过去安抚,“卿卿,到底怎么了?”
姑娘眼神充满惊恐,身子在微微发抖,似怕极,莫非是想起来了?
男人的手再次伸过来,沈念忽地抱住头,惊叫一声,无数混乱的记忆涌入脑中,头很疼,就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且炸得七零八落。
最终她支撑不住,软软地倒在榻上。
裴争见状慌了神,将她抱在怀中,吩咐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王太医几乎是踉跄着赶来的,听闻那位娘娘晕倒,他也跟着不安,眼下喜怒哀乐不形于色的帝王,在此刻居然满目忧色,可见若是娘娘真出了什么事,他怕也是脑袋不保。
王太医快步上前,隔着纱帐请脉,几息后,他战战兢兢回禀:“陛下,依臣看,娘娘乃是忧思过渡,加之受了些刺激,气血一时逆涌才会晕倒,静心调养几日便并无大碍。”
“刺激?”裴争想起姑娘方才看向自己时,眼神惊恐,他眸色骤寒,再次开口问:“她会恢复记忆么?”
王太医顿时冷汗涔涔,支支吾吾:“这……陛下,娘娘本就是因意外失忆,脑海之中的记忆不稳,若受强烈刺激,确……确有可能恢复记忆,敢问陛下,娘娘……她,她今日是否受到了什么刺激?”
裴争似想到什么,眸色一暗,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下去吧。”
待太医走后,寝殿内重归寂静,他攥紧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果然是因为宋淮之,他绝对不过放过破坏他同沈念平静日子的人。
“长戈,宋淮之呢?”
殿外传来长戈恭敬的回应:“回陛下,属下已按照你的吩咐,将宋淮之押入水牢,等陛下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