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曾把她玩弄于股掌中,只三言两语可以夺走她的一切,甚至要了她的命。
且强夺她入宫,威胁,囚禁,逼迫生孩子……种种恶行,罄竹难书,对她的伤害,不可磨灭。
深深刻在记忆深处,永远不会忘,
永远。
所以,他的爱,能是爱么?
简直可笑,或者说,他完全是在感动自己。
她轻轻地笑了一声,双眸透着冰冷,“裴争,你爱我啊。”
一个疯子,在跟她谈爱,
可笑。
裴争脸色沉下来,见小姑娘虽是笑着的,但神情却肉眼可见的冷淡,就是在敷衍,更是完全不在乎。
或者说,她根本没信他的话。
他继续道:
“朕爱你,你终有一天也会爱朕。”
“卿卿,朕离不开你,只要离开你,朕就会想你想到发疯。”
“你越推开朕,朕便越难以自拔,越想拥有你。”
沈念偏过头去,心口翻涌,“我不爱你。”
“你会爱朕的,”裴争的唇凑到她的耳边,嘴角噙着笑,小声道了句别的。
不堪的话入耳,沈念一把推开他,心中怒气一层接着一层,“你……你听不懂么?疯子,我不会爱你,鬼才会爱你。”
“你出去,我想安静一会儿,快出去!”
见小姑娘面色涨红,耳尖更是红得要滴血,裴争心中不由得感到几分畅快,垂着眼睛眯着她,唇角缓动。
临走时,他再度开口,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帝王气势,
“卿卿,别再闹腾,别再挑战朕的底线。”
“嗯,”
“好好待在宫里,待在朕的身侧,陪陪昱儿。”
“嗯,”
无论裴争说什么,沈念都轻轻嗯声,听到最后她觉得烦心,便将被襟盖在头上,她累了,不想同他再起口舌之争,她累了。
最终那男人没再说什么,转身而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念起初没放弃逃跑的念头,只是计划还没开始,就因宫规的森严而感到深深的无力。
不过她确信,一定会有机会,她要等着那时机的到来。
后来折腾累了,她干脆待在殿内,白日里昱儿会来陪她用膳,拉着她到处游玩,夜里裴争会来,但并不会对她做什么,最多出格的也只是吻,而只要她说一句不舒服,他便会立刻停止。
进了腊月,大雪纷飞,纷纷扬扬洒落,只一夜之间,到处变得一片雪白。
天冷起来,沈念因当初生下昱儿后,在月子里受了寒,自那以后很怕冷。
是以,落雪x后她只在寝殿中,只是没想到,她竟再次被裴争没有任何原因囚在殿中,就连身侧的婢女也被无声无息换了一批,且婢女们总会窃窃私语,但见到她后又立刻噤声。
定是裴争特意吩咐的,
她再一次成为那男人的笼中雀。
三年前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她脚下倏软,身体不自觉发抖,将自己蜷缩在榻上,一言不发,不吃不喝。
直到夜里,那男人来时,她淡淡问了一句,“混蛋,你为何又把我困在殿中?不让我出去?”
她直接将话挑明,并没有耐心同他多说什么。
裴争解开身上的绒氅扔在一旁,缓步过来坐到她身侧。他自然知晓她为什么生气,开始搓着手中的玉扳指,慢慢敛眉,“卿卿生气了?嗯?”
生气,
她快要气死了!
不明显么?
哪个正常人愿意被囚在寝殿,像个犯人一样。
沈念捏住颤抖的手,恶狠狠盯着那男人,咬牙开口:“裴争,你为何囚我在殿内?”
为何又要像三年前那般玩弄她?
“朕自有道理,”裴争没再继续说这件事,又道了别的话,“卿卿,朕听昱儿说,你——”
沈念抬手打向他的脸,没让步,“放我出去!”
她可以因为自己怕寒,不出寝殿半步,但绝对不能是因为裴争被囚在殿内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