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怕再刺激她一下,她真能做出什么疯事来。
按说,这个时辰,她早该去慈宁宫伺候太后娘娘了。
这些日子,太后娘娘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谁都看得出来,怕是熬不过几天了。
没想到,不可一世的太后娘娘。
在后宫翻云覆雨、说一不二的人物。
短短几天,就被这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连说话都费劲。
看来,这慈宁宫,真是不安静。
出去也好。
要不然,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一样。
那目光阴冷、黏腻,像蛇信子一样,时不时在后颈上舔一下,让她起一身鸡皮疙瘩。
“呵……”
薛明珠低低笑了一声,笑意却一点也没到眼底。
反而像刀锋一样,把她的眼尾都割得红。
她正出神,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刺啦——刺啦——”
像是有人踩在枯叶上,又像是鞋底在石板上慢慢摩擦。
脚步很轻,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又偏偏在这死一般的寂静里,被放大得格外清晰。
有人在靠近。
而且,那人在刻意压低脚步声。
薛明珠背脊一紧,整个人像被什么东西从后心钉住,连呼吸都停了一瞬。
她猛地回头,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意:“谁?!”
没有人回答。
只有风吹过廊下的风铃,出几声细碎的叮当,像是在替那看不见的影子打拍子。
“小……姐。”
声音细若蚊蚋,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意,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风吹散。
“邪……祟。”
“这宫里有邪祟。”
一个宫女缩在她身后,双手死死揪着衣角。
声音断断续续,从喉咙里挤出来,
“咱们……咱们还是快去伺候太后娘娘吧!”
她提议道。
只要躲进慈宁宫正殿,躲进那一片人多眼杂的地方,就能安全点。
确实这宫里有人传言什么小郡主回来了。
这是不可能的。
只能说邪祟。
薛明珠却像是被她这句话,猛地抽了一鞭子。
“邪祟”两个字,像带着钩子,狠狠钩住了她心底最不愿触碰的那根弦。
她只觉得头皮“嗡”的一声炸开,麻意顺着后颈一路爬上来,连指尖都跟着麻。
好像自己所有的倒霉事找到了出处。
腿也像是被什么钉在了地上,半分挪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