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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唯有向上（第2页）

聂九罗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转动，似乎听到了沈寻的声音，落在了她的脸上。那混沌的眼眸中，剧烈闪烁的光芒似乎停滞了一瞬，浮现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聂九罗”的茫然和辨认。

“走……”一个极其沙哑、破碎的音节，从她喉咙深处挤出，带着无比的痛苦和急切，“快……走……危险……”

“什么危险？阿罗你说清楚！”沈寻急问。

但聂九罗眼中的那丝清明迅被混沌淹没，身体再次剧烈颤抖起来，抬起的另一只手猛地抓住了自己的胸口，指甲深深陷入皮肉，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呃啊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嚎，从她齿缝间迸出！

紧接着，一股极其微弱、却让唐昕和沈寻同时感到心悸的混乱能量波动，从聂九罗身上散出来！那波动极不稳定，时而冰冷死寂，时而灼热暴烈，时而又带着诡异的连接感，如同她体内那个破碎的“四相轮”系统，正在失控的边缘濒临最后的爆或湮灭！

“不好！”唐昕脸色大变，“她的力量系统要彻底失控了！必须立刻让她平静下来！否则不用等追兵，她自己就会……”

她的话没说完，但沈寻已经明白了那未尽的可怕含义。

看着阿罗痛苦扭曲的脸，感受着她身上那股令人心悸的混乱波动，沈寻的眼泪汹涌而出，但她的眼神却在泪水中变得异常坚定。

她不再惊慌失措，而是猛地俯下身，不顾一切地将聂九罗紧紧抱住，将自己的脸颊贴在聂九罗冰冷汗湿的额头上。

“阿罗！看着我！听我说！”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混乱的、近乎嘶吼的力量，“我在这里！我不会走！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不管前面有多危险，我都不会丢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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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要带我活下去！你说过的！你不能食言！”

“醒过来！聂九罗！你给我醒过来！你的命是我的！我不准你放弃！听见没有！”

一声声呼喊，带着滚烫的泪水和燃烧生命般的决绝，如同最锋利的凿子，狠狠凿向聂九罗意识沉沦的混沌深渊！

也许是被这熟悉而炽烈的呼唤触动，也许是那深入骨髓的羁绊纽带在最后关头挥了作用，聂九罗疯狂闪烁的眼眸中，那混沌的光影骤然一滞！

温暖金色的光芒，如同突破乌云的最后一线阳光，从她眼眸最深处、从她体内那几乎被淹没的核心，猛地亮起！

虽然微弱，却无比清晰，无比坚定！

抓住胸口的手，缓缓松开。

剧烈颤抖的身体，渐渐平息。

涣散的眼神，开始重新聚焦，尽管依旧充满了极致的疲惫和痛苦，却终于……有了“聂九罗”的影子。

她看着近在咫尺、泪流满面却眼神执拗的沈寻，干裂的嘴唇再次动了动，吐出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字：

“……阿……寻……”

然后，眼睛一闭，再次昏了过去。

但这一次，她的呼吸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那么紊乱。身上那股令人心悸的混乱能量波动，也如同退潮般迅消散、内敛。

沈寻抱着她，感受着她逐渐平稳的呼吸和不再颤抖的身体，整个人如同虚脱般软倒，泪水却流得更凶。是后怕，也是庆幸。

唐昕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中神色复杂难明。刚才那一刻，她几乎以为聂九罗要彻底失控了。是沈寻那不顾一切的呼唤和羁绊，硬生生将她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这种越生死、甚至能影响力量本质的羁绊……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不知道答案。

但她知道，她们暂时又渡过了一劫。

而前方的黑暗裂隙，依旧深不见底。

唐昕抬起头，望向气流涌来的上方。

那里，依旧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但在这绝对的黑暗中，她的短杖绿光边缘，似乎隐约捕捉到了一点极其微弱的、不同于岩石反光的……别的什么光？

很淡，很远，一闪即逝。

是错觉？还是……出口的征兆？

她握紧了短杖，低声道：“休息一下，然后继续走。”

无论前方是什么，她们已无退路。

唯有向上，向着那可能存在的光，挣扎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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