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坦率道:“是,太后若看了,还能睡得着觉,那这些死人的命,也就真没着落了。”
嬷嬷在一旁听得直冒冷汗。
这话换谁说怕是要被拖出去掌嘴,偏偏太后只是看着宁昭,没叫人动。
良久,太后才缓缓道:“你娘教你这么说话的?”
宁昭笑了笑:“我娘当年说话比我冲多了。”
太后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她若还在……罢了。”
她将那本“别录”放在案上,手心摩挲了一下封皮,最后却又推了回去。
“拿走。”
宁昭一愣:“太后,您不留?”
“留在本宫这儿,早晚得被人翻出来。你既敢拿,就自己藏着。”
“本宫可以给你旨意,让太医院交账,也可以让御史台那封折子“压一压”。”
“但这本东西,一旦见了光,你们缉司当其冲。”
“你想清楚了。”
宁昭将薄册收回袖中:“想清楚了。”
太后看她一眼,叹了口气:“你这脾气,跟你娘一样。”
她转头吩咐嬷嬷:“磨笔。”
片刻后,她亲手在一张黄绢上写了几行字,用的是太后名义,却刻意没有提“针水”二字,只写“近年内廷多有郁疾、梦魇之症,着太医院将旧方、针录造册呈本宫过目。”
落款是太后自己的印。
又写了另一封,给御史台辅,寥寥几句:“缉司入宫查案,得本宫先与陛下禀明,非擅专。近来宫中不宁,不宜多生枝节。”
意思也很明白,先压一压,别在这个节骨眼上乱咬。
太后将两封信递给宁昭:“这个给陆沉,让他去太医院自己拿。”
“那个你交给内阁的人。”
“本宫能压多久不敢说。你们想翻的账,自己快点翻。”
宁昭起身接过,郑重行礼:“多谢太后成全。”
太后不看她,只摆摆手:“别急着谢,你要是把所有人都拖下水,本宫第一个先不放过你。”
宁昭笑了笑,很认真地说:“既然太后相信昭儿,那昭儿必定不会辜负太后的信任!”
同一时辰,中宫。
皇后殿内,帘低香重。
杜嬷嬷披着厚披风,靠在榻上,脸色蜡黄,手里捏着一方空空的绣帕,指尖白。
“主子,东西真不在了,那本别录翻遍了柜子也没有。”
皇后坐在妆案前,慢慢描着自己的眉,一笔一笔,描得极细。
“怎么会不在?”
她问得很轻。
“是不是你记错了地方?”
杜嬷嬷额上泛出细汗,“不会,那本一直在柜底,我每日看完都收好。”
“直到前几日,御药房那边说要查药路,我心里犯了嘀咕,又拿出来看了一回。”
“再合上……就没了。”
皇后的手停了一瞬。
她放下画眉笔,转身看向杜嬷嬷:“你那几日,可曾见过什么人进出?”
杜嬷嬷哆嗦着摇头:“除了御前来传话的内侍,再就是太医院那边送药的童子,小的……小的没见过别人动过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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