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行辕。
五个县令、赵三,以及涉案的三十多名官吏、士绅、地痞,全被锁拿下狱。
冯保亲自审。
诏狱的刑具还没上全,江县县令赵德全就瘫了。
“我说!我都说!是……是苏州周家的人找的我!”
“哪个周家?”
“就是……就是被娘娘在扬州查抄的那个丝绸巨贾周家的旁支!他们家主虽然倒了,但旁支还在苏州有产业,暗中联络我们,说只要联手抗税,拖垮新政,就能保住大家的利益!”
“他们还许诺,事成之后,每人送五千两银子,还帮我们调任富庶之地……”
“那煽动百姓拦驾呢?”
“也……也是他们出的主意!说帝后巡视,最怕民变,只要闹大了,朝廷必然妥协!赵三是我堂弟,赌坊的银子,其实也是周家暗中支持的……”
一个口子撕开,其他四人争先恐后交代。
同安县令孙有道:“是杭州沈家的旧部找的我!沈家虽然被抄,但还有门生故旧在江南官场,他们串联了五县,统一抗税……”
永宁县令:“扬州盐商王家的管家来找过我,送了三千两银票……”
五个县令,背后牵扯出七八个江南大族的残余势力,还有更多地方豪强。
他们结成了一张暗网,统一抵制新政,甚至不惜煽动民变。
冯保将供词整理好,呈给帝后。
君墨寒看着那一长串名单,脸色阴沉:“江南这些地头蛇,还真是盘根错节。倒了一个周家,一个沈家,还有这么多旁支余孽跳出来。”
李晚宁却盯着供词的最后一页:“冯保,赵三还交代了什么?”
冯保压低声音:“赵三说,大概一个月前,有个京城口音的人秘密找过他,给了他一万两银票,让他务必把‘拦驾喊冤’的事闹大,最好能激起民愤,冲击銮驾……”
“京城口音?”君墨寒眼神骤冷。
“是。赵三描述,那人四十多岁,面容普通,但手指上有长期握笔的茧子,像是……文官或者师爷。说话带着京腔,而且对朝堂局势很了解。”
李晚宁和君墨寒对视一眼。
果然,京城的手,也伸过来了。
“能查到是谁么?”君墨寒问。
冯保摇头:“那人很谨慎,见面都在夜里,蒙着面。但赵三说,他隐约听见那人称呼另一个人为‘王爷’……”
王爷?
君墨寒登基后,先帝的几个兄弟,死的死,软禁的软禁,还有哪个王爷,敢在背后搞这种动作?
“继续查。”
君墨寒冷声道,“江南这些涉案的,按律严办。该杀的杀,该抄的抄。京城那条线,给朕盯紧了。”
“是!”
三日后,扬州城西市,法场。
五个县令、赵三,以及十七名罪行严重的官吏、豪强,被押上刑台。
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监斩台上,君墨寒和李晚宁并肩而坐。
君墨寒身体还未痊愈,裹着厚裘,但帝王威仪不减。
李晚宁一身玄色宫装,凤眸平静,却自带威严。
冯保宣读罪状:
“江县县令赵德全,贪赃枉法,历年贪墨税银三万七千两;勾结豪强,欺压百姓,致七人死亡;抗拒新政,煽动民变——罪证确凿,判处斩立决,抄没家产,妻女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