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检查员又递上来一份文件:“刚才我们让人去查了塔内向导,结果发现了这个,前几个月清扫行动中抓获的一个组织,他们文件上面有一条医疗报告。”
“清除网络,”彭延盛向下看去,“受体赵名扬。”
监控室里陷入了死寂,良久,彭延盛发出一声渗人的笑。
如果说纪岳和薄敬元有私交是件奇怪的事,那赵名扬就一点不奇怪了,薄敬元几乎是看着赵名扬长大,他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对赵名扬下手。
彭延盛仰起头扭扭酸胀的脖子,不论今天的检查结果如何,纪岳已经不能再用了。
“把他押进秘密监狱,对外称病,没有我的授意任何人不得接近。”彭延盛对饶光说。
饶光去传达命令后,彭延盛从皮椅上站起来。
薄敬元跟在他身边也有二十几年了,算是陪着他一步一步爬上高位。
果然,向导不应该被赋予过高的权利,这些人狗改不了吃屎,不可能忠心于哨兵。
他对身边的副手说:“调一批人,跟我去查薄敬元。”
“您亲自查?”
“对。”
——
薄敬元身处遥远的北疆,这几天收到的消息一片祥和。
可越是这样就越让他生疑。
三个军事基地被炸,彭延盛暴露了秘密,塔不可能没有动静。
是他的‘眼’出了问题?
于是他联系了另一只‘眼’。
‘一切正常,抓捕通缉犯还在继续。’
室外的冷气灌进薄敬元的鼻腔,他看着这句话,不安的情绪越来越重。
他关闭通讯器,切断对外联络的讯号。
不知道他留的后路还能支撑自己走多久,他得想办法获得塔的真实动向。
如果他的‘眼’有问题,那只能通过控制哨兵,跳一层关系再去进行。
他正在寻找目标的时候,他从北疆发回去的全部信息已经被塔悄然拦截了。
薄敬元在来之前把通讯器绕过了塔的IP监控,可就在刚刚,彭延盛下令拦截了所有从北疆发出去的通讯。
各个部门联系所有运营商,集中了十天内的所有通讯内容。
不幸的是他们依旧没能查到那个庞大组织的通讯,他们有自己的通讯系统,幸运的是薄敬元的通讯正在其中。
财务组长的尸体躺在彭延盛脚下,这是他的养子之一,刚刚被他一枪送上路。
还有一个养子在送去做精神检查的路上,彭延盛的原话是:“查完直接枪毙,接管他的通讯。”
他心里的疑云越来越重,现在已经知道他有四个养子都被薄敬元注入了‘网’,那么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他再次朝饶光勾勾手:“把其他人都带去检查,有‘网’的全部关押。”
他说的其他人是指他分布在塔内就职的全部养子。
“你自己也去检查。”
饶光依旧专业地答:“我马上安排。”
彭延盛回到办公室,烟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烟灰缸满了,没有人去倒,烟灰累积在桌子上。
薄敬元的所有工作内容和私人物品都在他手里,检查报告也发过来了,薄敬元在他手下用他的权利搞了不少小动作。
这些年来他并非完全不知情,无关痛痒的小动作可以默许,作为领导者不能把手下所有偏财路全部堵死。
可就是他的这些宽容,如今竟然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骑在他头顶上撒尿。
没过多久,办公室门被敲开,副手送进来一份红色封面的文件。
这是重大情报的加急加密文件,信息提取于薄敬元在出发前往北疆前销毁的行事历以及那段时间所有和薄敬元有交集的人的笔录。
彭延盛翻开,一眼便看到上面提及第四研究所。
他一行一行看下去,血管蜿蜒的手因为气愤在颤抖。
薄敬元借由他的庇护在第四研究所做向导实验,目的是为了提升向导的能力?
报告上写出,赵名扬突然离开行政中心前往四所也是薄敬元的授意,他为了让赵名扬转移他藏在地下的实验体,却没想到塔直接把锅一整个甩到了赵名扬身上。
难怪那段时间薄敬元总是借口外出,这个狡猾的向导放肆利用他培养起来的继承人,而他,又给薄敬元提供了实验的温床,长达数年。
他继续看下去,报告中又提及了一个地点——孵化基地。
第四研究所关闭后薄敬元竟然还企图将实验体带回孵化基地,好在被临时检查打乱了。
彭延盛放下报告按了按太阳穴,孵化基地是他的心血,是他进一步削弱向导的重要步骤,他不能因为一个薄敬元打乱他的节奏。
这个人不能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