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高雅芬抱着女儿低声呜咽,“明珠,咱们不嫁了,不嫁了……”
郁明珠轻拍她的后背,“娘,咱们与弈王是绑在一起的,怎么可能不嫁?”
“呜呜呜……”高雅芬哭个不停。
郁博丰听着心烦,“再哭,你就给我出去。”
高雅芬抽抽嗒嗒的,“我不是心疼女儿吗?”
“就你心疼?我们就不心疼?”
高雅芬渐渐止住了哭声。
郁博丰看着女儿,眼露不忍,“明珠,你可以不嫁。”
郁明珠微微摇了摇头,“爹爹,我嫁,咱们没有退路不是吗?”
郁博丰也红了眼,郁家若是后退,等着他们的将是万劫不复。
郁明珠语气平稳,“六皇子年仅八岁,又没有背景。咱们可以想办法把他继到姑母的名下,再扶持他登上皇位,让表哥做摄政王。这样,郁家就有出路了,表哥也不会反对。”
“淑妃被幽禁了,想要过继六皇子何其艰难,而且皇上也不会同意,这条路太难走。”
“虽艰难,可总比无路可走强。”
郁博丰依然在犹豫。
郁明尘问,“父亲可有别的路走?难不成真打算造反?”
郁博丰苦笑,“还没逼到要造反的地步,就按照明珠说的试一试吧。”
郁明珠站了起来,“既然定了,那女儿就陪着娘亲去休息了。”
“嗯,去吧。”
郁明珠搀着眼睛红肿的高雅芬离开了。
书房中,郁博丰问,“魏彦被抓了,京兆府咱们是一个眼线都没有了。”
他想起来就心疼,培养一个京兆府少尹容易吗?就这么赔进去了?
他不甘心,可又能怎么样?
郁明尘说道,“从宋押狱暴露的那刻起,魏彦的结局就注定了。好在父亲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对父亲忠心耿耿,所以不怕他把咱们供出来。”
“哎,自从凤清晓回京,咱们是步步挨灾,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
“技不如人罢了。”
“你……”郁博丰面色沉,“你不能因为心悦凤清晓就对她让步。”
郁明尘站了起来,眼神冷,“我若是让步,郁家的天早就塌了。”
话落,他扭身就走。
郁博丰气得抄起桌上的茶碗用力砸了过去。
就听“咣”的一声响,茶碗四分五裂,茶水溅湿了郁明尘的衣摆。
他偏了偏头,“父亲,郁家的路是您选的,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全族都掉进去摔得粉身碎骨,也是您的责任,跟我无关。”
说罢,他不再理会愣在当场的父亲,抬脚迈出了房门。
郁博丰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想让郁家再往上走一步,难道这也错了吗?
书房之中,寂静至极,他瘫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