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既提供了依靠,又不会显得过于急切或轻佻。
妇姽似乎对这个姿势感到熟悉且安心。
她高大的身躯微微蜷缩,向刘骁这边靠拢了些,几乎将脸埋在了他的颈窝与肩膀之间。
华丽的丝袍在动作间敞开更多,温香软玉毫无隔阂地贴在他身上。
她能闻到他身上模仿来的、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感受到他刻意调整过的、平稳有力的心跳。
刘骁则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这具胴体的每一处惊人之处——那丰腴弹软的压迫感,那细滑如绸的触感,那修长有力的腿无意识地与他交叠……这一切都让他血脉贲张。
但他极力克制着,只是用垫在她颈下的手,极其轻柔、如同安抚般,抚摸着她披散的、带着微凉与馨香的长。
“月儿……”
妇姽在黑暗中,再次无意识地呢喃出那个名字,但身体却更紧地贴向了身边的刘骁,仿佛在汲取温暖与慰藉。
刘骁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随即,他用模仿来的、带着睡意的低沉嗓音,含糊地应了一声
“嗯……我在。”
他没有纠正她。
此刻,他就是“韩月”,是她渴望的慰藉,是她幻想中回心转意的夫君。
他需要做的,就是扮演好这个角色,让这个因怨恨、孤独和被抛弃感而脆弱的女人,彻底沉浸在这个由他精心编织的替代梦境中。
帐内一片寂静,只有两人交错的、渐渐平缓的呼吸声。远处的更鼓声隐隐传来,提醒着时间的流逝。舒城的军营在沉睡,合肥的方向遥不可及。
妇姽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
在刘骁模仿出来的熟悉气息和体温包裹下,连日来的愤怒、委屈、焦虑似乎都暂时被麻痹了。
一种扭曲的、建立在虚假替代之上的安宁,笼罩了她。
她甚至无意识地,像从前偶尔做的那样,将一条**搭在了刘骁的腿上。
刘骁感受着那沉重而滑腻的触感,心中充满了征服与占有的狂喜,但脸上却依旧维持着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疲惫”的表情。
他知道,今夜只是一个开始。
他成功地跨越了那道危险的界限,将自己变成了她情感空虚时的填充物,权力失落时的慰藉品,甚至……是那个远在天边的“韩月”的替代品。
而真正的韩月,或许正在合肥的城头上浴血奋战,或许正在为迟迟不到的援军焦灼万分,却绝不会想到,在他的后方,在他名义上的妻子身边,一个野心勃勃的替身,正以他的名义,一点点蚕食着本应属于他的位置和……人。
视线转回被血与火浸泡的合肥城。
第五日的夕阳,如同浸透了鲜血,缓缓沉入西方地平线。
城墙上下,尸骸堆积如山,破损的兵器、焦黑的云梯残骸、凝固的暗红色血洼,构成一幅地狱般的图景。
虞景炎动的又一轮猛攻,在守军榨干最后一丝气力的搏杀下,再次被击退。
屠甸的“钢铁长墙”在付出惨重代价后,终于出现了松动和颓势。
更重要的是,城内内应被彻底肃清的消息,似乎通过某种渠道传到了城外。
当林坚毅和谢蕴仪将最后几个负隅顽抗的乱党头目级悬挂在正对敌军的城门楼上时,城外原本汹涌的攻势,明显为之一滞。
那种里应外合的期待破灭后,加之多日攻坚不克、伤亡惨重,虞景炎大军的士气,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
夜晚的敌营,不再有前几日那般喧嚣鼓噪,反而透出一种沉闷的疲惫与不安。
然而,合肥守军还未来得及为这短暂的喘息感到庆幸,一个更致命、更缓慢却无从躲避的危机,如同冰冷的绞索,悄然勒紧了这座孤城的咽喉——粮草。
“王爷,情况……很不乐观。”
谢蕴仪的声音带着连续操劳后的沙哑,她与周文焕等几位乡绅,以及林坚毅一起,站在略显空荡的府库前向我汇报。
她手中捧着一卷刚刚统计完毕的简册,指尖因用力而白。
“合肥虽是江淮大城,粮秣丰足,但主要官仓、商仓以及大部分大户的存粮,皆位于城东和城北的市集及码头区域。此前虞景炎未至时,公孙小姐虽已命人紧急抢运入城一批,但……”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手臂仍吊着绷带、脸色苍白的公孙广韵,继续道,“但虞军来得太快,包围太急,抢运不及十一。如今城外粮仓,已尽数落入虞景炎之手。我军入城时收缴的部分逆产存粮,加上城内百姓家中存余,以及这几日从被镇压的乱党府邸查抄所得……”
她翻动简册,报出一个令人心头紧的数字“满打满算,全城军民,若按最低生存配给,仅够……七日之用。这还不算战马所需豆料。”
七日。
我沉默地听着,目光扫过眼前众人。
林坚毅眉头紧锁,嘴唇干裂。
周文焕等乡绅面有菜色,显然这几日他们也未曾饱食。
公孙广韵靠着一根柱子,微微喘息,伤口的疼痛和失血后的虚弱让她格外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