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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辽东公孙家(第4页)

“不可轻信!”

他猛地站起身,因动作太急牵动旧伤,脸上掠过一丝痛楚,但眼神却锐利如受伤的孤狼,“王爷!末将前车之鉴犹在!桑弘最善用间,虚实难辨!此等败亡余孽,焉知不是桑弘故意放出,诱我入彀?”

韩玉的警惕不无道理。他的两次败绩,皆与情报误判和“降将”、“内应”脱不开干系,已然成了心病。帐中诸将也纷纷露出疑虑之色。

我沉吟片刻。

韩玉的担忧是现实的,但此刻的僵局,任何一丝可能破局的机会,都值得冒风险去试探。

尤其是公孙氏——他们世代经营幽燕辽东,对这座城池的了解,恐怕无人能及。

“带他们去东侧偏帐,”我最终下令,“严密看守。玄悦,你亲自去,细查其随身之物,观其形色。百里玄策,调一队陌刀手隐于帐外。姬先生,随我同往。韩玉……你也来。”我看向他,“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我们一起看看,是人是鬼。”

偏帐内,炭火盆烧得正旺,却难以驱散几名不之客身上的风霜与落魄之气。

一共五人,三名老者,两名中年,皆作北地商贾或猎户打扮,但破损的皮袄下,偶尔露出的内衬布料质地却不寻常,面容虽经风尘修饰,眉宇间的痕迹与手上的旧茧,也非寻常百姓所有。

他们看到我入帐,在玄悦示意下,略显仓促地行礼,姿态谦卑,眼神却不安地逡巡着帐内甲士和我身后的韩玉、姬宜白。

我径自在主位坐下,目光缓缓扫过他们,并未立刻开口。沉寂的压力,有时比询问更令人难安。

为一名清癯老者,约莫六十许,胡须灰白,眼神浑浊中暗藏精光,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浓重的幽燕口音,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悲怆“草民等,拜见摄政王殿下。我等……乃辽东襄平公孙氏门下旧人。家主罹难,故土沦丧,辗转流离,闻王师北定幽燕,特来相投……”话语未尽,已是哽咽难言,身后几人也面露悲戚。

我微微颔,语气沉凝,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慨叹“公孙度将军镇守辽东,屏藩北疆,劳苦功高。其不幸罹难,本王亦深为痛惜。虞景琰弑兄囚父,祸乱朝纲,今又侵夺辽东,戕害忠良,实乃国贼!此等血仇,天地共鉴。本王既奉诏讨逆,自当为公孙将军,为天下忠义之士,讨还公道!”

话语掷地有声,充满义愤与“大义”之名。几名公孙旧人听罢,眼中悲色更浓,隐隐有泪光闪动,仿佛找到了可以依附的“大义”旗帜。

那清癯老者用袖角拭了拭眼角,再次躬身“殿下高义,铭感五内!我等流亡之人,别无长物,唯对幽州故城,尚知几分根底。桑弘逆贼窃据此城,负隅顽抗,草民等……愿效犬马之劳,助王师破此坚城,以慰家主在天之灵,亦报国贼侵夺之仇!”

来了。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露出一丝淡淡的、属于胜利者的宽和与些许不在意“哦?诸位有心了。不过,幽州虽坚,桑弘虽狡,然其势已孤,粮草再足,亦有尽时。我大军合围,步步为营,破城无非早晚。诸位远来辛苦,不妨先在营中安心住下,待城破之日,再论功行赏不迟。”

这是以退为进,既要试探其诚意深浅,也要压一压他们可能待价而沽的心态。

果然,那老者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急切。

他上前半步,压低声音,却足以让帐中人听清“殿下明鉴,固守待援,自是稳妥。然……草民等近日偶闻南方战事似有变故……”他小心地观察着我的脸色,“三皇子用兵诡谲,若其携胜北返,与桑弘内外呼应,只怕……时间于王师,并非无尽啊。”

此言一出,帐内气氛骤然一紧。

韩玉的眼神陡然锐利如刀,死死盯住老者。

姬宜白抚须的手微微一顿。

连我也微微眯起了眼睛——南方溃败的消息,我严密封锁于高层,寻常溃兵流民绝难知晓详情。

他们从何得知?

是真有特殊渠道,还是……此言本身就是试探,抑或是桑弘的又一次心理攻势?

老者见我神色变化,自知失言,连忙补救“草民等也是沿途听闻些许流言,惶恐揣测……但无论如何,破幽州,于殿下大业,终是有利无害。我等确知入城密径,可直达城中核心!”

“密道?”我身体微微前倾,终于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幽州城经公孙将军三代经营,有密道之说,本王亦有耳闻。只是,历经战乱,桑弘入主后,岂会不加探查封堵?”

“殿下有所不知,”

另一名面色黝黑的中年汉子接口,他手掌粗大,似为匠人,“幽州密道,非止一处,且建造隐秘,知情者极少。其中一条,入口不在城内,而在城外东北方向十五里处,一座废弃的山神庙神龛之下。此道乃老家主为应急所设,知晓者不过寥寥数人,皆已……大多已不在人世。桑弘初来乍到,时日尚短,未必能尽察。”

细节具体,且有合理解释。我心中信了三分,但警惕未消。“即使密道可用,尔等欲如何助我?”

清癯老者与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沉声道

“若殿下信得过,我等愿为前导,引领精悍死士,夤夜由密道潜入。出去后,可直抵原城主府(现应为桑弘指挥中枢)后园假山之内。届时或纵火制造混乱,或伺机刺杀守将,或夺取城门枢纽。只要城内一乱,王师乘势猛攻,内外夹击,幽州可破!”

计划听起来具备可行性。但代价呢?乱世之中,没有无缘无故的效忠,尤其是对这些刚刚失去一切、犹如惊弓之鸟的没落贵族。

我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缓缓道“若能破城,诸位当居功。届时,公孙将军的抚恤,诸位的安顿,本王自不会亏待。幽州乃至辽东故地,经此战火,百废待兴,也需熟悉民情之士协助治理。”

这是抛出了诱饵,但未具体承诺。我要看看他们的胃口。

老者再次躬身,这次,他抬起的脸上,少了些悲戚,多了几分属于没落贵族最后的矜持与算计“殿下厚意,草民等感激涕零。然……我公孙氏世代镇守北疆,血脉所系,皆在这白山黑水之间。故土沦丧,宗祠飘零,实乃锥心之痛。若蒙殿下不弃,克复幽州之后……能否将此城,仍交予我公孙氏镇守?我族愿永为殿下,为大虞守此北门,岁岁朝贡,绝不背盟!”

帐中一片寂静。韩玉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姬宜白轻轻摇头。连玄悦也皱起了眉。

我几乎要气笑了。这些公孙旧人,到了这般田地,竟然还做着裂土封疆、再为藩镇的美梦!是他们太天真,还是把我韩月当成了可欺之主?

“呵,”我轻笑一声,笑声里没有温度,“公孙先生,可知本王此次提兵入关,所为者何?”

我不等他回答,语气陡然转厉,目光如寒冰扫过几人“为的便是结束这诸侯割据、政令不通的乱世!为的是四海归一,江山一统!让政令出于一门,让兵戈止于边疆,让百姓不再受这辗转流离、朝秦暮楚之苦!幽州城下,已有数千西凉子弟埋骨他乡,他们的血,不是为了浇灌出一个新的、听调不听宣的公孙藩镇!”

我的声音在帐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天下归一之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莫说幽州,便是辽东,乃至未来所有的华夏疆土,绝不容再有国中之国,政上之政!此乃本王誓言,亦是天道人心!”

几名公孙旧人被我这番毫不留情的宣言震得脸色白,眼神中的希冀瞬间黯淡,取而代之的是绝望与不甘。

那清癯老者嘴唇哆嗦着,还想争辩“殿下……我公孙氏世代忠良……”

“忠良?”我打断他,语气稍缓,但依旧坚定,“若真忠良,便该明了大势。本王可以承诺城破之后,原属公孙家的合法田产、宅邸,经查证无误,可还部分。尔等族人,愿回幽州居住者,本王保障其安全,并可酌情给予钱粮安置,助其重操旧业或另谋生计。此番献计若成,便是功劳,按律封赏,金银布帛,绝不吝啬。日后,公孙氏子弟,若有才学,可通过科举入仕,或从军建功,凭自身本事博取前程,本王一律量才录用。这,是本王能给出的,最大限度的条件,亦是新朝法度下的堂堂正道。”

我给出的,是一条融入新秩序的道路,而非独立的权柄。这对习惯了世代统治的旧贵族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落差。

几人再次低头窃窃私语,争论激烈,面色变幻不定。显然,我的条件与他们最初的期望相去甚远。

良久,那清癯老者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丝艰难的笑容,眼神却变得异常复杂,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殿下……殿下志存高远,气吞寰宇,非我等陋识所能及。殿下给出的条件……已是宽宏。然,我公孙一族,漂泊无根,终是心病。若殿下能再应一事,我等必誓死效忠,再无二心!”

“讲。”我端起案上已经微凉的茶水,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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