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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红杏出墙还是单纯关心(第5页)

妇姽似乎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痛快”,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光芒,甚至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

我没有再说话,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心中却是一片冰寒。

刘骁……你到底是忠勇可嘉的义士,还是桑弘精心布置、用以接近甚至影响妇姽的一步暗棋?

让你进王府,是引狼入室,还是将计就计,放在眼皮底下更好监控?

看来,对刘骁的“关照”,必须立刻提升到最高级别了。

不仅“谛听”和“狼眼”要动起来,或许……连刚刚成立的“蝰蛇”,也该派上用场了。

这场围绕着我身边最亲密之人展开的暗战,已然在血腥的叛乱之后,悄然升级。

而我,必须成为那个看得最清、算得最远的棋手。

返回王府那夜的应允,像是一根细刺,虽未造成剧痛,却始终梗在心头,带来持续不断的、细微的烦躁与隐忧。

理智与情感,疑虑与自尊,在我脑海中反复拉锯。

我深知刘骁此人身上的疑点从未消散。

他出现得太巧,身世微妙,与桑弘的关联若隐若现,此番“救驾”虽无可指摘,但时机、方式都透着一股被精心设计的味道。

最让我不安的是妇姽对他的态度——那种越了普通赏识、夹杂着感激、怜惜乃至依赖的眼神,是我未曾见过,也绝不愿在她眼中看到的。

内心深处,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不断催促必须监控刘骁!

让“谛听”或“狼眼”派人紧盯着他,查清他每一个举动,每一次与外界的接触,他与桑弘是否还有隐秘联系,他接近妇姽究竟是何目的!

这是最稳妥、最符合统治者思维的做法。

然而,另一个声音,属于男人、属于丈夫、也属于我那可笑自尊的声音,却在激烈反抗。

如果我这么做,岂不正是坐实了妇姽那句“吃醋了”的戏言?

岂不显得我像一个心胸狭窄、猜忌成性、连妻子身边一个“救命恩人”都容不下的无能之辈?

尤其在我自身武力“无限接近于零”的对比下,这种对刘骁的过度关注和防范,更像是一种源自内心不自信的、脆弱的体现。

我,西凉王韩月,难道要靠监视一个受伤的士官生来确保妻子的忠诚、维护自己的地位吗?

这念头本身,就让我感到一阵难堪的耻辱。

两种声音在脑海中交战,反复撕扯。

深夜的书房里,我对着摇曳的烛火,面容冷峻,内心却是一片翻江倒海。

案几上堆满了关于关内战局、辽东对峙、江南动向、西凉内部建设的紧急文书,每一份都关乎生死存亡,关乎霸业宏图。

最终,我的目光缓缓扫过那堆积如山的军国要务,心中那点因刘骁而起的纠结与刺痛,被一种更为宏大、也更为冰冷的意志强行压下。

我深吸一口气,仿佛将那些烦扰的私情与疑虑,连同空气中的微尘一同吸入,再缓缓吐出时,眼底已只剩下属于上位者的绝对理性与深不见底的寒潭。

“罢了。”我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眼下,谋取天下才是第一要务。其他的……皆可暂放。”

是的,我是西凉王,是志在天下的枭雄。

帝王之路,本就该摒弃无谓的七情六欲,尤其是那些可能影响判断、动摇决心的私心杂念。

妇姽如何想,刘骁是何人,与即将到来的滔天巨浪相比,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涟漪。

即便未来有一天,今日的“放任”会酿成苦果,会让我追悔莫及……那又何妨?

成大事者,何须瞻前顾后,何须拘泥于儿女情长?

仁不执政,慈不掌兵。

这条路,注定孤独,也注定要用铁与血,扫清一切障碍,包括内心最后那点柔软的牵绊。

我做出了决定对刘骁,暂时不做任何特殊监控。

既不刻意调查,也不额外防范。

就让他在王府亲卫营里,在玄素的眼皮底下。

若是忠勇之士,自可为我所用;若是心怀鬼胎,迟早会露出马脚。

而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个决定,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沉入心底,带来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半个多月的时间,在紧张备战与关内不断传来的坏消息中飞快流逝。

刘骁的伤势在王府不惜代价的救治下,恢复得比预期要快。

虽然双臂留下了永久性的伤残,再也无法恢复巅峰时的武艺,但至少保住了性命,日常行动也无大碍。

这期间,妇姽果然如她所言,对刘骁格外上心。

她不仅时常过问医治情况,甚至亲自挑选了各种滋补的药材、珍贵的时令水果、乃至一些精巧的玩物(大概是觉得刘骁年轻,或许会喜欢),前去刘骁养伤的偏院探望。

她有时会待上一两个时辰,具体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我未曾过问,也刻意不去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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