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酒杯,一口气灌了半杯红酒。酒精辛辣的味道顺着喉咙烧到胃里,给了我最后一点勇气。
“媚儿,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老张’的故事吗?还有我买的那个……那个玩具。”
苏媚点了点头,眉头紧锁。
“其实……那都不是为了什么情趣,也不是为了吃醋。”
我开始讲述。
我从半年前开始讲起,讲我如何在带娃的疲惫中迷失,如何接触到那些nTR的视频和小说。
我讲我如何在深夜里看着她熟睡的脸,脑子里想的却是她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的画面。
我讲我如何翻看她的旧照片,意淫她和前男友的过去,甚至在脑海里编造出各种不堪入目的情节。
甚至我顺水推舟讲我为什么暗示让她健身,为什么要暗示她穿那种性感的衣服,甚至为什么要用那个仿真阳具。
我说得语无伦次,颠三倒四,但我把所有的核心都抛了出来——
“媚儿,我病了。我有一种病态的心理,叫绿帽癖。”
“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越是爱你,就越是想看到你被别人占有。我想看到你那份只在我面前展现的完美,是如何在你彻底被迷恋和拥抱时,被彻底地击碎和颠覆。”
“我想通过这种想象的‘失去’,来确认你对我爱意的独一无二。我想通过把你推向深渊,来证明我是你唯一的救赎。”
“我知道这很变态,很恶心。我每天都在自责,但我停不下来。那个玩具……在我眼里,它不是硅胶,它是我想象中的另一个男人。我看着它进入你,我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
说到最后,我已经不敢看她的眼睛了。我低着头,看着盘子里那块切了一半的带血牛排,觉得自己就像这块肉一样,正在被凌迟。
“我说完了。”我声音微弱,“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接受。离婚也好,骂我也好……我都认。”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连蜡烛燃烧的声音仿佛都听的到。
我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等待着她把酒泼在我脸上,等待着她歇斯底里的尖叫,等待着她摔门而去。
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时间仿佛凝固了。这种沉默比任何辱骂都要让我恐惧。
终于,我忍不住抬起了头。
眼前的景象让我愣住了。
苏媚没有哭,没有闹,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太大的波动。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那双原本充满关切的眼睛,此刻变得深邃而难以捉摸。
那是震惊。极度的震惊,震惊到大脑一时无法处理这些信息,导致了情感系统的暂时宕机。
她看着我,眼神很陌生,像是在看一个刚刚认识的怪物,又像是在重新审视这个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
她的瞳孔在微微颤抖,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我看不懂她的眼神。
那里有失望吗?肯定有。
有厌恶吗?也许吧。
但更多的是一种……思考。一种极其冷静、理智到让我害怕的思考。
她似乎在评估我说的一切,在分析这个“病”对我们婚姻的破坏力,在计算她是否能够承受这个代价。
这种冷静,比愤怒更让我绝望。
如果她骂我,说明她还在乎,说明她情绪激动。
但现在……她像是一个正在审理案件的法官,面无表情地看着犯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
苏媚终于动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然后,她拿起桌上的红酒杯,仰头喝了一口。
放下酒杯时,她的手有点抖,出了一声轻响。
“林然。”她叫我的名字,语气平静得可怕。
“在。”我像个等着挨打的小学生。